想吃小笼包

关注我的疑似mdf的,发现了我会移除粉丝,如有误会,先行致歉

【反魔道】慌的一批系列——江厌离(8)

这是怼tag文!怼tag文!怼tag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标题写了,怼tag打了,误入的请关闭屏蔽拉黑一条龙,我这里只欢迎小伙伴来看和评论!

怼魔道,谢绝骂战,翻墙毛勿入。私设如山预警,原书里的一些细节懒得复述请勿细究。蠢作者智商有限敬请谅解(:з」∠)

穿越花篇卡的一塌糊涂,憋了两天才码出来六千字,跪了。恰好临时起意冒出来个穿越江厌离的脑洞,虽然说过不想写她,而且本来也想完结慌的一批系列的,但是脑洞来了挡不住,以后就随便码一码,随脑洞缘更吧ヽ(○^㉨^)ノ

郑重声明穿越者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穿越离直且有毒泥石流,封心锁爱铁憨憨。

———————————————————

        秋日的百凤山林木葱茏,金风浩荡,扫过长谷,簌簌飘落无数或黄或红的树叶,像翩跹的蝴蝶漫山遍野。围猎场宽阔的广场四周,拔地而起数十座高高的观猎台上人头攒动,兴奋的窃窃私语之声嗡嗡嘈杂,台上坐的大多数是年迈的名士与家主家眷,后排侍女们或扶华盖,或持掌扇,前排的女眷们均以扇掩面,十分矜持地俯瞰下方猎场。

        “阿姐,你真的决定了吗?”江澄满眼担忧,望着身旁侧坐控缰的少女,我今日亦着了一身猎装,除喜鹊登梅簪外并无太多珠宝首饰,只简单点缀了几朵绒花,薄施粉黛,趁着一身紫衣,闲适又不失典雅。我勒停马蹄,望向观猎台上方向我招手的金夫人:“聂蓝金三家结义,形势对我江家过于不利。聂明玦在射日之征中打胜仗的次数最多,收服的俘虏也最多,可谓一时无两;金子瑶卧底数年如鱼得水,将整个岐山温氏里里外外骗得团团转,泄密无数而不自知,为人千般伶俐万般手段,如此人物亦堪为当世之冠;再加上蓝曦臣这个素有君子之名,在射日之征中往来救援,结交无数,外宽内深的人物,可以说已将我江家排挤到了坠入二流世家的边缘地带,回想自莲花坞重建以来的呕心沥血,你能甘心吗?”

        “可也不用阿姐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嫁给金子轩!我也可以——”    “时移世易,现在急于寻求盟友的是我江家,难道你还能硬生生去和谁结拜不成?而联姻是少有的比金兰之交更牢固的结盟。清河聂氏刀法一向传男不传女,一旦有女子修习了刀法,便绝不允许其外嫁,我可不希望自己将来如果有了女儿也受这般委屈。而姑苏蓝氏自从蓝翼宗主去世后,对女修严防死守,连学习区域和休息区域都严格分开,不越雷池一步,不允许女修跑出自己的范围,连外出夜猎也基本都是男女分开,刻板到令人发指。相比之下,金少主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他喜欢我,不是吗?”

        我揉了揉江澄的头,跳下马车,走向金夫人派来迎接我的侍女:“去吧,去展现云梦江氏的风采,告诉世人,江家还是那个江家,不,比原来的江家更胜一筹。”    “可是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他,都太不公平了啊……”江澄喃喃,左手猛然握紧了缰绳,终究还是我太弱小、江家太弱小了,如果能有岐山温氏的威势、兰陵金氏的财富、姑苏蓝氏的声名、清河聂氏的战力,又何须用联姻来寻求盟友的支持,多的是主动提出各种理由上门来求结盟、求庇佑的人。

        江澄恨恨的想,这都是因为射日之征结束了,他们认为江家没用了,已经坍塌过的高楼,在供人凭吊、搬光可以利用的木材之后,就应该腾出地方给周围的建筑让出空地,没有人想看到一个更上一层楼的江家……阿姐虽然积累下了人心和名望,但蓝曦臣的贤名难道不响亮吗?聂明玦的威名难道不煊赫吗?当时光渐渐流逝,记忆慢慢淡去,虽然有莲衣使传承不绝,但等到阿姐去后,她的遗泽又能庇佑莲花坞多久?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啊!更何况,江澄咬牙,这段时间来莲花坞说媒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一个个的都打量着娶了阿姐,就相当于娶到了她身上的民心人望,相比之下金夫人已经算是最诚心的一个了!十年,不,五年,给我五年时间,我定要将云梦江氏振兴到湖底铺金、子弟拔萃,成为任谁都不敢小视的顶尖家族,这就是我的“明知不可而为之”!江澄回头望了望身后人马整齐的年轻弟子,一纵缰绳:“走,去扬我江家威名!”

        万众瞩目中,姑苏蓝氏的骑阵出场了,蓝曦臣与蓝忘机端坐在两匹雪鬃骏马上,领着骑阵缓缓前行。二人皆是腰悬佩剑,背负弓箭,白衣共抹额齐飞,凌然若仙,踏雪白靴一尘不染,只怕是比旁人的衣面还干净,真真宛若一对无暇美玉,冰雕雪塑,甫一登场,仿佛连空气都沁人心脾起来。若是以往,众多女修早已纷纷为之倾倒,含蓄一些的可能只是放下扇子迫切张望,而胆大的则定是冲到观猎台边缘将早已准备好的花苞花朵朝那边扔去,空中非霎时下起一阵花雨不可。可这一次,观猎台上的女修们面面相觑,连性子急躁已冲到台边的女修也停下了投掷手中花朵的动作,不知该不该继续。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在蓝氏双璧身边,并辔而行着一个黑衣人,红带束发,腰悬乌笛,坐在一匹黑鬃闪闪的骏马上,胳膊肘搭在马头顶,正若无其事地望着一旁,与两名身姿婀娜的女修谈笑风生。

        “那是什么人?好生轻|浮|浪|荡。”    “你连他都不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魏婴魏无羡,在射日之征中挖温家祖坟的狠角色,一手鬼道威震天下,但凡听说他要来,当地的百姓无不连夜起出自家祖宗的棺椁逃走,生怕被他挖去驱使着打烂在战场上。”    “凭他是什么人,既然入了姑苏蓝氏,便该穿家袍带抹额,以蓝氏家规自我规束,哪有和家主与家主弟弟并行的?岂不是乱了上下尊卑?”    “嗐,说什么上下尊卑,当初在江家的时候,江枫眠老宗主待他比亲儿子还亲,从小江宗主有的他必有,还要多上许多,整个莲花坞连主子带下人任他呼来喝去,连虞夫人都能随意顶撞。后来莲花坞灭门,听说他还是被虞夫人拼死救出去的,让他保护江宗主去眉山,结果还没出夷陵呢他人就不见踪影,再出现就是带着鬼道加入蓝家,一声招呼都没跟江家打。”

        “姑苏蓝氏世代清名,怎么就收下了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忘恩负义都还是小事,就凭他那手鬼道,蓝家竟能容他?求学的时候他大放厥词,蓝启仁老先生还训斥他’本末倒置,罔顾人伦’呢,现在却一声不吭了,要说战时迫不得已还罢了,可如今战鼓早歇,却对他纵容依旧,不知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鬼道威力大、易速成,还不需要天赋呗。蓝家虽然不像江家被温家害得那么惨,可云深不知处被烧也损失不小,有这么个强大战力加入,可不得求之不得?我从小道听说,蓝宗主当初逃跑的时候,带的书里一大半都是禁书,你们说蓝家哪来的那么多禁书?而且孤身逃亡能带的书本来就不多,不多带点正经的孤本古籍,却紧着禁书先带……啧啧,既然是禁书,烧掉岂不一了百了么?这里面水不知道有多深呢,依我看啊,君子之家也未必多么君子,实际不定怎么看待邪魔外道呢。”

        台上的窃窃私语当然是传不到魏无羡耳边的,两名女修离开后,他侧首望了会儿蓝忘机冷白如玉的侧脸,越看心越痒,忍不住去扯他脑后的抹额飘带,三两下翻折成一朵雪白的绢花,嬉皮笑脸的扔到蓝忘机怀里:“蓝湛蓝湛,你看看你,冷着一张脸,吓得小姑娘们都不敢扔花了,连带我也一朵都没收到。好在本老祖大度,看你好看,扔你一朵,还不快快感恩戴德?”    蓝忘机瞪他一眼,低头望着怀中抹额折成的绢花,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中,催马加快了速度。魏无羡被他的动作惊得一愣,面上不知为何有些发烫,不由得慢了半拍,回过神来急忙控缰赶上:“蓝湛蓝湛,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恼了吧?”    蓝曦臣半回过头,笑道:“忘机他只是害羞了,魏公子赠花之心意,我代忘机谢过。”

        正在这时,金子瑶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响起:“清河聂氏骑阵入场!”    聂明玦极高,站立时便给人极大压迫感,骑在马上更有一种俯瞰全场的迫人威势,观猎台上的嘈杂霎时小了许多。在世家榜榜上有名的男子出场时,几乎都免不了要被砸一头一脸的花雨,排名第七的聂明玦则是个例外。若说蓝忘机是冷中带冰,如霜胜雪,聂明玦则是冷中带火,仿佛随时会怒气腾腾地灼烧起来,更让人不敢轻易招惹。因此即便胸口怦怦狂跳的姑娘们手里已经攥牢了汗津津的花朵,却怎么也不敢掷出去,生怕恼了他,反手就是一刀劈垮整座观猎台。不过崇拜赤锋尊的男修助阵不少,欢呼声反倒格外震耳欲聋。而聂明玦身旁的聂怀桑今日依旧是穿得考究无比,悬刀佩环,纸扇轻摇,乍看好一个浊世佳公子,然而谁都知道,他那把刀根本不会有什么□□的机会,待会儿多半也只会在百凤山里逛逛看看风景而已。

        清河聂氏之后,便是云梦江氏了,观猎台上的女修们终于缓过气来,洒下一阵空前盛大的花雨。江澄仰头向最高的那座观猎台看去,台上最好的位置是兰陵金氏金夫人的,自家阿姐坐在她身旁,金夫人一直牵着她的手,神色怜爱地与她说话。江厌离应对自如,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侧首回眸望来,姐弟二人的视线在空中遥遥一碰,江澄的心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安定下来——阿姐果然永远都是阿姐,无论什么样的境况,都心智坚定一往无前。江澄重新将注意力收回自家骑阵,我这个做弟弟的决不能再拖她的后腿了。

        ?江澄忽然伸手,接住了一朵掷向他怀中的花朵,黄色的花序为伞状球形,表面有着小绒毛,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这是……结香花?江澄愕然,这个季节绝非结香花期,能找出这样一朵花定然是有意为之,见到风姿俊美的男女,以花朵相掷,表达倾慕之意,乃是习俗,可当真投掷象征爱情的花的却是少数,只因民风虽因女修的存在而并不过于死板严苛,但毕竟也不是古时“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的年代,多扔的是葶苈辛夷一类,表达敬慕和私相授受的界限不容混淆,这般直白的投掷表达白首之愿的花朵,虽是在花雨的遮掩下,也太过大胆了……江澄不由向着花朵的来处看去,一名手持团扇半遮面的少女冲他眨了眨眼睛,退后一步隐入了人群中。

        “阿盈,你真的决定了吗?”蓝家三长老担忧的看着自家从小就有主意的女儿迤迤然落座:“如果江宗主将你当成那种浅薄轻|浮的女子……”    蓝盈不以为意的轻摇团扇,让它在被弃置箧筐前发挥最后的余热:“那只能说明我和江宗主无缘无份了。”    蓝三长老欲言又止,蓝盈无奈一叹:“清河聂氏功法原因,几乎每一位家主都是走火入魔,暴体横死,倘若我嫁进不净世,纵使日日为夫君奏琴清心,也难保不会年纪轻轻便守寡,而且聂家人修习刀法后皆暴躁易怒,一旦动手家|暴,女儿岂非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兰陵金氏的少主心慕江大小姐,敛芳尊又和秦小姐情投意合,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其他旁支如金子勋公子纵亦堪为良配,但与江宗主相比终究略逊一筹。”

        “上无父母奉养,下无子侄抚育,中无兄弟相争,只有一个姐姐还即将嫁入兰陵金氏,也没有许多规矩禁锢,女儿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只要做好分内事,相信深知父母教训的江宗主也不会薄待了我,更何况江大小姐出嫁前定会为了弟弟进一步整肃莲花坞,只要平稳中馈内务接手即可,省心省力,这么好的婆家打着灯笼都难找,可不得抓紧?现在因聂蓝金三家结义,江家遭受排挤,加上担心灭门事件会使江家失去底蕴,所以很多世家都在观望,想着待到金江礼成,江家回过劲儿来,他们再去锦上添花,可也不想想那时候的江家还看不看的上他们。如今我们雪中送炭,透露出愿结盟好的意思,正被三家联合打了一棒子迫切想要变强江家不会拒绝的,倘若江宗主只因我投了一朵花就看轻了我,连送上门的臂助都拒之门外,那只能说明江家的前程长不了,又何必可惜?”    蓝三长老叹了口气:“也罢,待到散场,我去找虞家宗主聊聊就是。”

        一排白底金纹的修士带着轻甲坐在高头大马上冲了出来,为首最前的一人眉目俊朗,身披护甲,自然是家主金光善。金夫人赶紧拍拍我的肩,牵着我的手又拖到看台边,给我指下面兰陵金氏的骑阵。嘶鸣声声中,忽然一马当先,在广场上跑了一圈,猛地勒住。马上之人身姿潇洒,白衣若雪,眉目比眉间一点朱砂更为明俊夺目,挽弓姿势英气逼人,登时掀起观猎台上一阵狂潮。那人有意无意扫过观猎台那边,虽然极力绷着脸孔,眼角眉梢却有藏不住的傲色流露出。

        魏无羡嗤了一声,在马上笑个半死,半歪倒在蓝忘机身上:“我真是服了他,跟只花孔雀似的。我看是金夫人待会儿肯定会想办法把那个无盐女跟那个男公主撺掇到一块儿去的,闹得我都有点同情金子轩了,那么多的美人不能选,只能听他母亲的捏着鼻子娶个平平无奇的。不过就他那破性子,说不定也算是天造地设,只要想想将来兰陵金氏的小少主长着一张像江厌离的脸,再养成一副金子轩的性子,把父母两个的缺点集于一身,我就快笑破肚皮了,哈哈哈——”

        说着,金子轩已策马奔至靶场之前,这排靶子是正式入山前的一道关卡,入山参与围猎者要在规定距离外射中一只才能取得入场资格。箭靶有七圈,分别对应七条入场山道,箭落处距离红心越近,对应的山道便地利越佳。金子轩速度分毫不缓,反手拔出一只羽箭,拉弓一射,正中红心,观猎台四面一片欢呼。见金子轩大出风头,魏无羡微微一哂,探手向蓝忘机怀中摸去,被一把抓住:“蓝湛,帮个忙?”    蓝忘机扫他一眼:“何事。”    魏无羡道:“借你抹额用用?”    闻言,蓝忘机立即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蓝曦臣则笑了起来,道:“魏公子,你有所不知……”    蓝忘机却道:“兄长,不必多言。”    “不借就不借,扯都扯了,不就是折了朵花嘛,小气。”魏无羡一边解下手上护腕的黑带,一边道:“抹额你留着吧,我不用你那玩意儿了。”    蓝忘机道:“你——”    话音未落,魏无羡迅速将黑带系在目上蒙住了双眼,搭弦、拉弓、放箭——命中!

        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如行云流水、电光火石,旁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靶上红心便被穿了个透心凉。一时全场鸦雀无声,魏无羡洋洋得意的昂起头,唇角微勾,将长弓在手里转了两转,往后一抛,完全看不见金光善不愉的目光。金子勋勃然大怒,刚要拍马冲出,被旁边的金子瑶眼疾手快的一拦,冲他摇了摇头,这才想起场合庄重,不宜私斗,恨恨甩了下鞭子,却听前方金光善声音压的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待会儿围猎场上,你们好好向这位魏公子请教请教。”    众门生互相对视,点点头,强行压下火气,只等围猎开始。

        “由主办方射开场箭,宣布围猎开始,这是自有围猎以来一直传下的规矩,这个魏无羡怎地如此肆意妄为,公然挑衅兰陵金氏?他难道忘了玄武洞劫持温晁,招来温家报复,导致莲花坞灭门的事了?”    “江家灭了门,再换一下就是了,还指望他一个家仆之子懂什么叫忠义不成?今日江家换蓝家,来日说不定就蓝家换聂家,古有三姓家奴,却不知他会有几姓。”    “大好的日子,何必谈这么个晦气人?依我看,姑苏蓝氏这般纵容他,早晚也要惹来大祸,你我回去劝告家主,早早离蓝家远些便是。”

        开场箭已毕,围猎开始,金家儿郎们赶紧策马往前猛冲,想要率先冲入,占领先机,迅速将品级高的猎物一网打尽。金光善见自家骑阵训练有素,甚为得意,见魏无羡和蓝氏双璧仍坐在马上,笑道:“蓝宗主,魏公子,怎么,你们还不入山吗?当心子勋把猎物都抢光了啊。”    魏无羡道:“不急。他抢不走。”    旁人皆是一怔,金光善正在思索“抢不走”是什么意思,却见魏无羡翻身下马,对蓝忘机道:“你先走。”    蓝忘机深深看他一眼,一勒缰绳,率姑苏蓝氏众人跟着蓝曦臣入山而去。魏无羡则蒙着双眼,负着双手,不疾不徐地朝百凤山山道前行,仿佛不是来参与围猎,而是在自家闲庭信步。

        “金少主因何闷闷不乐?莫不是令弟与赤锋尊、泽芜君结拜,令你地位不稳了?”    “江姑娘说笑了,我和阿瑶一向关系不错,他不会害我。只是他受出身所扰,父亲母亲又向来不待见他,他在金麟台举步维艰,想找外援襄助站稳脚跟,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恨我身为兄长,却不能为他张目,还要他求助外人,深感无力罢了。倒是我母亲着急的很,好像明天阿瑶就会把我从少宗主的位置上挤下去一样,也不想想嫡庶有别,宗族如何肯答应?江姑娘,我认真问你,被我母亲强拉着来见我,你当真不勉强么?”    “金少主何必为厌离开脱,”我叹息:“前脚刚拒绝了你,后脚又为了家族巴巴凑上来的人到底是谁,我不信金少主看不出来。你这般将事情揽在自家身上,只会让厌离更加无地自容。”

        “不是的!”金子轩急急打断:“受家族供养、为家族舍身是常事,能得两情相悦是幸事,我怎能不懂?能得江姑娘看重,从一众青年俊彦中脱颖而出,是我的荣幸才是。江姑娘,我是一万个愿意娶你的,唯一所虑者,唯有你的心,我不知道江姑娘最后能否对我倾心相爱,可如果江姑娘对嫁给我这件事不勉强的话……愿执子之手,相濡以沫,共兴金江二族。”    金子轩的目光诚恳又坚定,这个在射日之征中期还带着几分自以为是和轻虑浅谋的少年正一步步脱胎换骨,我胸中一热,不由莞尔:“如此,愿来日’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金子轩后撤一步,我亦俯首,一齐行了一个同辈礼,起身后金子轩抬手为引,带我向百凤山更深处行去,却在转过一处山脊时陡然撞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却说魏无羡独行许久,终于在百凤山深山内找到了一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一根极为粗壮树枝,从更为粗壮的树干上横着生长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魏无羡在枯皱的树皮上拍了两把,感觉甚为结实,轻轻巧巧地跃了上去。观猎台的喧嚣之声早已被阻绝在山林之外,魏无羡靠在树上,黑布之下的双眼眯起。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在他脸上。他举起陈情,唇中送气,手指轻抚。清越的笛声飞鸟一般冲向天际,在山林中传得悠远绵长。魏无羡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垂下了一条腿,轻轻晃荡。靴子的足尖扫过树下的野草,被碧青草叶上的晨露沾湿了也不在意。

        一曲毕,魏无羡抱起双手,换了个更舒服惬意的姿势靠在树上,笛子插在怀中,不知坐了多久,久到他就快睡着了的时候,忽地一动,清醒了过来。有人走近,不过这人身上并无杀意,因此他仍是歪在树上懒得起来,连蒙眼的黑带也懒得摘,只是歪了歪头。半晌,没听到对方说话,魏无羡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你是来参加围猎的?”对方不应。魏无羡道:“你在我这附近可猎不到什么东西。”对方依旧一语不发,但朝他走近了几步。魏无羡倒来了点精神,普通的修士瞧了他都有几分忌惮,就算在人多的地方也不怎么敢靠近他,遑论是单独相处,而且还靠的这么近了。若不是这人身上不带半点杀气,魏无羡还真觉得对方像是不怀好意。

        他微微直起身子,侧首望着对方站立的方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被重重推了一把。魏无羡被推得背部砸在树上,右手刚要扯下蒙眼的黑带,立即被来人拧住了手腕,劲道不小,一挣居然挣不开,可是仍然没有杀意。魏无羡左袖微动正要抖落符咒,却被对方觉察意图,依样擒住,按着他两手压到树上,动作极其强硬。魏无羡提起一脚正要踹出,忽觉唇上一温,当场怔住了。这触感陌生而异样,湿润又温|热。魏无羡一开始根本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到他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个人,正扣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树上亲|吻。他猛地挣了一下,想强挣出来扯下|黑|带,但一挣居然没挣脱。本欲再动,可又忽然生生忍住了。亲他的人,好像,正在轻轻颤抖。

        魏无羡一下子就挣不动了。他心道:“看样子这姑娘力气不小,人却又怕又羞啊?紧张成这个样子了。”否则也不会趁这个时候来偷袭他了,该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做这种事的。况且对方看来修为不弱,那自尊之心必然也更强了。万一他贸然扯下黑带把对方看到了,这姑娘该有多不好意思多难堪?四片薄薄的唇|瓣辗转反侧,小心翼翼,难舍难分。魏无羡还没决定好到底该怎么办,缠|绵的唇|齿却忽然变得凶悍起来,魏无羡的牙关没咬紧,被对方侵入,一下子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想扭过头去,对方却捏着他的脸把他强行扭了回来。唇|舌|翻|搅间,他也目眩神迷,直到对方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厮|磨片刻,恋恋不舍地离开后,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魏无羡被|亲|得浑身|发|软,靠在树上好一会儿,手臂才涌上些许力气。他举手猛地扯下黑带,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一痛,好容易睁开了眼睛,四周都是空荡荡的,灌木,老树,野草,枯藤,哪里有什么第二个人?魏无羡还有些恍恍惚惚,在树枝上坐了一会儿,跳下来时,脚底竟是一阵发虚,甚至头重脚轻。他连忙扶住树干,心中暗骂自己没用,竟被人亲到腿|软站不稳。抬头四下环望,半点人迹也没有。方才那一幕,仿佛一个荒唐的白日梦,教魏无羡忍不住想起那些山精鬼怪的传说。可他能确定,那绝不是什么山精鬼怪,必定是人。他回想起方才的滋味,一阵虚无缥缈的痒意直爬到心尖。魏无羡右手抚上心口,怔了好一会儿,无意识碰了碰嘴唇,半晌,憋出一句:“岂有此理……这可是我的……”在附近搜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魏无羡满心哭笑不得,心知对方多半是有意躲着他,不会再出来了,只得放弃寻找,在山林中胡乱走了起来。

        魏无羡走后,不远处的大树后,金子轩转了出来,再三确认他已经走远,方才放下蒙着我眼睛的手:“江姑娘,得罪了。”    吗看着金子轩有些恍惚的面容,不由伸出手担心的在他眼前晃了晃:“金少主?”    “江姑娘!”金子轩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一定要离姑苏蓝氏的人远一点!他们不仅会禁言别人,还会、还会……总之可怕的紧!”    他原地转了两圈,一拍脑门:“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族里的姐妹,也离蓝家远点,江姑娘你也赶紧回去告诉江家的女弟子们,这件事很重要,绝对不能耽误!”    他急急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不行,我家参加这次百凤山围猎的女弟子也有好几个,万一遭了姑苏蓝氏就不妙了,而且就方才的光景,只怕男弟子也不安全!也罢!”    金子轩一咬牙,抽出岁华,向天打出一道剑光:“先把人都叫过来,不信大庭广众之下蓝家人还敢妄为。江姑娘你带着云梦江氏的传讯烟花没有?也把你家的人一起叫来吧,两家总比一家力量大啊。”

        少年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纵然金子轩捂住我的眼的动作很快,但那一瞬间已足够我看到忘羡二人正在做什么好事,一下子所有事情都想通了——难怪姑苏蓝氏对魏无羡十分纵容,原是蓝忘机对他存了这般心思!看样子魏无羡还不知情,蓝忘机如此藏头露尾也要强|吻对方,看来是已经按捺不住了,也不知有几分是绵绵逼的,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只是蓝忘机这样的行径,竟也有脸自称“含光”么?“纳垢”还差不多。

        另一头,江澄指挥门生结阵散开,有序搜寻猎物,自己有意向姑苏蓝氏的方向慢慢靠近,果然不一会儿便在一处溪水边与蓝盈不期而遇。    “蓝小姐,”江澄托起一朵结香花:“承蒙厚爱了。”    蓝盈微微一笑,敛袂行礼:“江宗主,请恕蓝盈孟|浪。”    “蓝小姐究竟何意,还望不吝明言。”    “就是江宗主想的那个意思。”    “为何是我?”    “因为你需要我。”    “需要蓝小姐的人很多。”    “好吧,其实是我需要你。”蓝盈叹了口气:“在魏无羡把蓝家作死之前,我得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啊。只要姓蓝,哪怕脱离家族成为散修亦不保险可以逃离清算,还是嫁为人妇更稳妥些。”

        “谁人不知魏无羡是从我江家脱离出去,他若闯祸,江家也难以摘清,蓝小姐怕是选错了人。”    “正因为魏无羡背叛了江家,只要江宗主摆明车马,自然不会被人为难。”    “为什么是江家?”    “人口少,规矩松,这个理由您满意么?”    江澄被噎的一口气上不来,蓝盈噗嗤一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因为江宗主需要我。江大小姐从决定招赘,到主动求嫁金家少主,江宗主一定很不甘心吧?你想快点超强,越快越好,我是蓝家三长老的女儿,是整个姑苏蓝氏身份地位最高的女眷,娶了我之后你可以得到的支持,比娶普通世家贵女得到的要多得多。而我想摆脱姑苏蓝氏,求一个海阔天高,任侠意气不滞于物的云梦江氏是最适合我的。”

        “江宗主不曾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不知有没有听说过蓝家先代宗主夫人的故事。泽芜君与含光君的父亲青蘅君,当年也曾是一位名动一时的名士,年少成名,风光无两,在弱冠之龄却忽然急流勇退,宣布成婚,且不再过问世事,说是闭关,其实更像退隐。旁人猜测过许多原因,却始终没有一个证实的,可其中的内情比他们所能想象的更令人作呕一万倍。”

        “青蘅君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蓝氏双璧的母亲,据说,是一见倾心。可这女子对他并没有倾心,并且杀死了他的一位恩师。青蘅君得知真相,自然是很痛苦,但再三挣扎,他还是秘密把这女子带了回来,不顾族中反对,一声不响地和她拜了天地,并对族中所有人说,这是他一生一世的妻子,谁要动她,先过他这一关。礼成之后,青蘅君便找了一座屋子,把那女子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青蘅君这么做,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族中长辈都十分愤怒,但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无可奈何,只得严守秘密,对外暗示姑苏蓝氏的家主夫人有隐疾,不宜见人。待到泽芜君和含光君出生,立刻把他们抱出来给旁人照料,稍大一点,便交给蓝启仁长老教导。蓝启仁长老原本就性情耿直,因那女子的事,导致青蘅君自毁一生,更是格外痛恨品行不端者,每个月蓝氏双璧只能见到母亲一次,严防死守他们跟着母亲’学坏’。不到十年,那女子便抑郁而终,死后连个葬礼都没有。江宗主,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江澄压下胃中的翻滚:“家丑不可外扬,蓝小姐为何告诉我这些?”    “哈哈哈——”蓝盈陡然大笑起来:“家丑?!这也能算家丑?!那比这更丑十倍百倍的又算什么?!”    她双目陡然燃起火焰:“江宗主,你可知道,那女子的事,并不是孤例。”    “什么?!”江澄大骇,蓝盈笑得凄然:“姑苏蓝氏的抹额,意喻‘规束自我’,然而先祖蓝安有言,只有在命定之人、倾心之人面前,可以不必有任何规束,所以蓝家修士只要遇到了看上的女子,就是可解下抹额,将她绑回去藏起来,也不算犯了家规!相反,还算是遵守祖训的我辈楷模呢。”

        江澄目瞪口呆,陡然记起曾听长老们讲过的蓝家先祖的故事。蓝安出身庙宇,弱冠之龄,他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在仙侣身陨之后,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当时他未曾在意,如今细细想来,若是不期邂逅,又何必去“寻”?既然是“寻”,定然早有目标,蓝安必定是在寺庙中便看中了某位女子,之后立刻还俗,更名换姓四处查访,说不定还要刻意接近,甚至于那名女子连他之前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蓝安出身佛门,蓝家却毫无佛家痕迹,若说还俗求道,以道门自居,不愿佛道相争有意为之还则罢了,可姑苏蓝氏的立家之本却是儒家的君子之道,岂不蹊跷?蓝氏家规洋洋洒洒几千条,看上去像是谨守君子端方,可却只纠缠于细枝末节,连笑一笑都要管,却没有对弟子的品德做出更高的要求,又有“在命定之人面前,可以不必有任何规束”的祖训,岂不是说蓝家修士只要有了一个“命定之人”,蓝氏家规对他的规束自解?蓝家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脱那些繁琐的家规?这当真不是变相的推波助澜吗?如果我是蓝家人,眼睁睁看着家规石上的刻字越来越多,我真的能忍住不去找一个“命定之人”回来,无论她愿不愿意吗?

        想到这里,江澄遍体生寒,耳听蓝盈声声讥诮:“青蘅君嘴上说着不去见那女修,可没过多久泽芜君就出生了,又三年,含光君也出生了,这算哪门子的’强迫自己不去见她’?他如何强迫自己没见着,反倒是那女修只怕已不知被强迫过多少次了!姑苏蓝氏子息不少,若想找继承人,选个合适的孩子过继也就是了,退一万步说,青蘅君无论如何也必须得有一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又实在碰不得别的女人,有了蓝曦臣便已够了,何必再生蓝忘机?存一个备用么?”

        “江宗主,你可知道,在云深不知处,男修和女修连学习区域和休息区域都严格分开,不越雷池一步,极少跑出自己的范围,连外出夜猎也基本都是男女分开。区域分开就无法交流,无法交流就无法互相印证……江宗主,你猜在蓝家,我们女修和男修学习的琴谱、功法、剑招,是一样的么?”蓝盈依然在笑,可江澄却觉得她像是要落下泪来,他几乎从未见过女子在面前哭泣,一时间手足无措:“……所以,你是想逃……”    “是啊,我要逃,我已经藏够了。”蓝盈眨了眨眼,压下情绪一时失控带来的热意,她说的已经远远超出原本想说的范畴:“江宗主,我是不相信爱情的,我不敢信。”

        蓝盈接过了那一朵结香花:“对我来说,最有安全感的关系莫过于互相需要,’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给你带来姑苏蓝氏三长老一脉的支持,也保证为你做好一个贤内助,而你则助我摆脱蓝家,过上’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的日子,成交么?”    蓝盈托着结香花,静静等待着,十息过后,江澄毫无动静,蓝盈深吸一口气,手指合拢,就要将那朵结香花揉碾作泥,忽然一只手覆了上来,江澄隔着那朵结香花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成交。”

        “江宗主真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好人呢。”一盏茶后,蓝盈与江澄结伴慢慢沿溪水缓步而行,江澄臭着一张脸,不去看这个原形毕露的女人,只解下腰间的银铃递给她:“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以此为凭,我回去后便去眉山拜访舅舅,托他代为提亲。”    蓝盈颔首:“我出来够久了,再待下去恐怕有人见疑,先走一步。”    她转身向蓝家队伍的方向行去,江澄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即使是互相需要,也不要太过相信。”    蓝盈惊愕回头,江澄闭了闭眼,低声道:“我爹当年,也是很需要我娘的。”    蓝盈摇首轻笑:“那你会成为第二个江老宗主么?”    “我不会。”江澄睁开眼,如许誓言:“我永远不会。”

        远处剑光闪过,江澄脸色一变:“那是……金子轩?不好,阿姐还和他在一起!”    他急急跃上灵剑,低头看向蓝盈,踌躇片刻:“……我先送你到蓝家队伍附近……”    “不必,我有自保之力,若连这猎场中的东西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值得被你需要呢?”    江澄不再多言,拱手告辞而去,蓝盈足间一点,掠上树梢,身法飘逸,翩然而去。

        剑光上天,附近看到的修士纷纷赶来,魏无羡自然也看到了,想着说不定能遇到夺走自己初吻的那个女|修,他本就离得近,忙不迭赶了过来,一眼望见却是自己顶顶讨厌的两个人,哼了一声:“怎么是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做什么好事?”    金子轩冷笑:“没你做的事好。”    魏无羡一怔,觉这话别有深意,正待细问,一阵嘈杂纷乱的足音传来,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的一群人涌入这片林中,为首之人正是金子勋:“怎么回事!子轩,这姓魏的又找你麻烦了?!”    魏无羡正要说话,空中闪过金光阵阵,却是赶到了第二波人。这批人御剑下降,平稳落地,为首者是一名五官美得极为正统,轮廓隐隐带着些刚硬之气的妇人,御剑时英姿飒爽,缓行时雍容华贵。

        金夫人上前握住我的手,柔声道:“阿离,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那死小子又欺负你了?”    我忙道:“金公子稳重守礼,并无半分不妥。”    魏无羡嗤笑一声:“两个年轻男女,没人看着老呆一块儿,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吧?”    金夫人勃然大怒:“你竟然污蔑世家公子贵女?!”    魏无羡满脸无辜:“我怎么污蔑了?我只不过是提出一种猜测而已啊,只能怪你们想的太龌龊吧?到底是我污蔑还是你们污蔑?”    金夫人气个倒仰,金子勋喝道:“魏无羡,我伯母可是你长辈,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我狂妄吗?”魏无羡不解的睁大了眼:“可我在莲花坞的时候,对着虞夫人那个脾气不好的女人比这说的还多的多呢,哪里狂妄了?不愧是手帕交,一样的臭脾气。”

        话音未落,一道紫色灵流如蛇而来,江澄脸色铁青,紫电势如奔雷,定要将魏无羡抽个皮开肉绽不可。然而鞭梢尚未临身,却被一道剑芒打偏,蓝忘机收了避尘,站在魏无羡身前,一双淡色眸子的视线在那湿润饱满的唇上停留片刻,这才移开目光保持了沉默。看到蓝忘机出现,金子轩又是一呆,江澄收回紫电,目光沉沉:“含光君这是什么意思?”    蓝忘机连个正眼也不给他,只淡淡道:“魏婴,我、家的。”    江澄更怒,正要连蓝忘机一块打,我伸出手拦住了他:“我和金少主自是以礼相待,但有些人却未必冰清玉洁。”    我抬手摘下鬓边的喜鹊登梅簪,灵力注入,喜鹊乌溜溜的眼睛亮起一点星芒:“厌离这里有一场好戏,请诸位品评。”

        留影石忠实记录了我的眼睛没能看到的一幕,因质量上品,连衣饰的细节都一清二楚。林中一片死寂,蓝忘机凝固在原地,魏无羡也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强|吻自己的人竟然是严肃古板的蓝湛,可惊讶之余又有一丝窃喜,对蓝忘机的吻,他意外的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得意,原来本老祖有魅力到连蓝湛都拜服了……打破寂静的一声女子的哭叫,绵绵梨花带雨,从人群中冲出,扑到魏无羡怀里:“魏公子,你、你受委屈了!”    她又对蓝忘机怒目而视:“含光君,枉你一代名士,怎么能对别人的未婚夫做出这等、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绵绵捧着魏无羡的脸,犹豫片刻,忽然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魏无羡的手陡然一动,搭在她的肩头,似要推开又似要收紧,看到这一幕蓝忘机眼中竟有轻微血丝浮现,神色称得上可怖。魏无羡正被绵绵吻的手足无措,突然一股大力将他和绵绵撕开,蓝忘机死死抓着他的臂膀,猛然凑到近前——    “救命!”    “我要瞎了!”    “江姑娘,快把留影石关掉,回头我找几块好的给你换上,这块万万留不得了!”

        然而一切的声音都无法阻止蓝忘机即将完成的动作,恰在此时两道剑光飞至,却是金子瑶与蓝曦臣来了。众人如蒙大赦,金夫人从未看金子瑶如此顺眼过,破天荒和颜悦色的垂询:“你不在观猎台上待着,到这里做什么?”    金子瑶受宠若惊,小心答道:“我看到兄长的剑光,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看看,中途遇到泽芜君,耽搁了片刻。”    金夫人的微笑像是刻在了脸上:“没什么,都解决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她一手拉着金子轩,一手拉着我,连御剑都忘了,就要走到不远处的另一座林子里,金子瑶只得硬着头皮拦住她:“母亲,还有一件事,开猎后不到半个时辰,百凤山里传来一阵笛声,然后,几乎所有的凶尸和怨灵,都一个接一个,自己走到姑苏蓝氏的阵营里去自投罗网了。百凤山里的三大类猎物,现在只剩下妖类和怪类,至于鬼类,已经全部都被魏无羡一个人召走了。”    “什么?!”在场众人皆勃然大怒,顾不得方才看到的想让人洗眼睛的画面,怒视还在纠缠的忘羡绵三人,蓝曦臣皱眉,叫了声:“忘机。”    蓝忘机动作一顿,魏无羡急忙趁机脱离,绵绵泪眼婆娑的钻进他怀里:“魏公子,含光君对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了,我不敢和含光君相比,我也不想失去你,你只要把我当成你的小影子就好……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要命!在场众人齐齐哀嚎,连金子瑶的笑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只有蓝曦臣带着包容叹息看着自己的弟弟。金子勋忍无可忍:“魏无羡,你全然不顾旁人,只顾自己,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整个百凤山猎场里三分之一的猎物都没了,这五千多人还猎什么东西?!”    蓝曦臣却道:“敛芳尊已在着手布置扩大猎场范围了,诸位请稍安勿躁。”

        金子勋“哈”了一声,仿佛觉得滑稽,金子轩也怒了:“本来猎物都是已经安排好的,这下既得重新布置,又得安抚各家修士,阿瑶不知还要耗费多少心力、赔多少笑脸。泽芜君您是阿瑶的结拜二哥,怎么不考虑他的难处,只向着魏无羡说话?”    魏无羡耸耸肩:“不就是扩大猎场,他是主办人,这些难道不是他的份内事吗?我又没使阴谋诡计,你也可以吹两声笛子,看看有没有凶尸怨灵肯跟你走啊?”    金子勋道:“你这般不守规矩,比之阴谋诡计也强不了多少!”    魏无羡懒得和他争辩:“规矩?什么是规矩?难道古往今来的历代围猎,有哪一条规矩是不允许一个人猎得太多不成?你说我不守规矩,不守的究竟是哪一条规矩?”

        金子勋脸色发青,却没出声反驳,因为追究起来,还真找不出这条规矩!这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姚宗主道:“魏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有些规矩虽然没有写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并且都很遵守这个规矩。”    一人嚷道:“百凤山里总共才多少猎物,五百有没有?参加围猎的有多少人?五千不止!原本就抢破了头,他一个人就用恶意手段占走了这么多猎物,让别人怎么办?”    魏无羡嗤的一笑:“恶意手段?围猎不是只关乎实力吗?就算鬼类已无,不是还有剩下的妖类和怪类吗?就算我不占走那三分之一,甚至不参加围猎会,猎不到的人,也还是猎不到啊。我所用的法子虽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是我修炼出来的本事,总不能因为旁人无缘那三分之一的猎物,就说我是邪魔歪道吧。”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厚颜无耻的发言给惊呆了,有人不忿道:“赤锋尊一个人也几乎把妖兽类的猎物横扫了大半,可却没有人说他是恶意手段,因为他用的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没有投机取巧,大家伙儿心服口服,也给旁人留足了余地,不像你倚仗的都是邪魔外道!”    听到这一句,魏无羡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邪魔外道?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即便单凭你们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骑绝尘,让你们全都望尘莫及。”

        众人已不知今日要被魏无羡震惊几次了,半晌金子勋终于回过神来,大喝一声:“魏无羡!不过一个家仆之子,你也太猖狂了!!!”    听到那四个字,蓝忘机目光一凝,魏无羡瞳孔骤缩,右手似乎就要扶上陈情了。刹那间,所有人都被唤醒了某些记忆,仿佛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一时之间,四下都有人霍然拔剑,蓝忘机沉声道:“魏婴!”    金子轩和江澄抢到我面前,仗剑将我和金夫人护在身后,却忽绝肩膀一沉,我按住他俩,向魏无羡一扬下巴:“都别动,魏公子,请。”

        魏无羡一顿,某种自年幼时便时不时出现的不妙的预感涌上,但手中的陈情还是给足了他底气,让他吹完了一支曲子。金子勋不满:“江大小姐何意?”    我微微一笑:“勋公子,劳烦您发个信号,请百凤山中围猎的诸位修士到此集结,猎物……这不就来了么?”

  金子勋哈哈大笑,和金子轩、江澄同时放出烟花,不多时无数剑光纷沓而来,魏无羡召出的凶尸刚刚露出踪影,便被一网打尽。这次轮到蓝曦臣的笑挂不住了,春风化雨的泽芜君拱手:“列位,这原是我家的猎物。”    金子勋奇道:“泽芜君,是我眼拙了么?这些凶尸身上也没打着你姑苏蓝氏的记号——”    话未说完,蓝忘机的避尘已斩向他的脖颈,金子勋堪堪避开,脸色铁青:“含光君这是什么意思?泽芜君,您不给个说法?”    蓝忘机冷冷的盯着他:“先辱婴,后辱兄长,你该死。”    “好个君子含光,到底是谁自取其辱?”众人哗然,纷纷围上,蓝曦臣按住蓝忘机的剑柄,叹息道:“罢了,何必与人争执,回去吧。”    蓝忘机收手,提起魏无羡,当先御剑而去,蓝曦臣紧随其后,没有人多看摔在地上泣不成声的绵绵一眼。我叹了口气,随意指了一个江家修士,让他把绵绵送回蓝家。

        江澄走到我身边:“阿姐,走吧。”    金子轩也安排金家修士护送金夫人回去,自己站到金子瑶旁:“扩大围场的事情……”    金子瑶苦笑,捏了捏眉心:“我恐怕一个时辰还办不妥,猎场的范围,恐怕还得扩大。”    金子轩点头:“我和子勋一起帮你。”    金夫人喝道:“子轩!”    金子轩拱手:“母亲,围猎办不好,丢的是我金家的脸。”    说完,也不看金夫人的脸色,拉着金子瑶腾空而去,金子勋告了声罪,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整片林地上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林中隐隐约约能听到议论声。    “这魏无羡也太狂妄了……反正今后只要有他参加的夜猎,我都不去了。”    “有魏无羡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可不想家里有这么个人天天给我惹事,姑苏蓝氏几百年积累的名声呦,我看要完。”    “还用得着魏无羡?就凭含光君那场好戏,都足够他在女修之中被抵制了。泽芜君也不说阻止他,就那么看着他肆意妄为。”    “嗐,兄弟情深嘛。”    “兄弟情再深也没有这样纵容弟弟胡闹的,要是蓝启仁老前辈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当年青蘅君的事还有蹊跷呢,谁知道蓝家的水有多深?不知道你们看见没有,开场之前魏无羡可是把蓝忘机的抹额摘了,这蓝家的抹额啊——”    “行了行了,说不够了?不嫌晦气!反正本宗主已经决定了,以后绕着姑苏蓝氏走。”

———————————————————

下章魏无羡就上乱葬岗了,大家鼓掌!等到江蓝成亲,就能写到我开这篇脑洞最开始脑的情节了,感觉好遥远啊。

江蓝嘴上说利益交换,实际上还是先婚后爱了。轩离是一辈子举案齐眉,离姐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轩哥了,没办法,离姐灵魂比轩哥大好多了,写不出他们怎样轰轰烈烈。

原本脑洞里还有离姐取出“行车记录仪”之后,魏无羡的恼羞成怒——

魏无羡:假的!都是假的!这是陷害!一定是你亲了我栽赃到含光君身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魏无羡:我说你怎么从小就故意针对我,原来是像我扯小姑娘辫子一样,爱我在心口难开,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惜以你的那张丑脸,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死心吧!

绵绵:我知道你和夫君不睦,何苦这样诬陷……

想了想没必要,就放弃了。

  

@上官凌月 @阮清欢 @薜荔 @倾颜 

评论(152)

热度(454)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