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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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魔道】慌的一批系列——江厌离(10)

这是怼tag文!怼tag文!怼tag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标题写了,怼tag打了,误入的请关闭屏蔽拉黑一条龙,我这里只欢迎小伙伴来看和评论!

怼魔道,谢绝骂战,翻墙毛勿入。私设如山预警,原书里的一些细节懒得复述请勿细究。蠢作者智商有限敬请谅解_(:з」∠)_

穿越花篇卡的一塌糊涂,憋了两天才码出来六千字,跪了。恰好临时起意冒出来个穿越江厌离的脑洞,虽然说过不想写她,而且本来也想完结慌的一批系列的,但是脑洞来了挡不住,以后就随便码一码,随脑洞缘更吧ヽ(○^㉨^)ノ

郑重声明穿越者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穿越离直且有毒泥石流,封心锁爱铁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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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山温氏覆灭之后,不夜天城的主殿群便沦为了一座华丽而空洞的废墟。坐落于整座不夜天城最高处的炎阳烈焰殿前,有一个宽阔无比的广场。从前有三支冲天而起的旗杆立于广场最前端,如今,其中两支都已经折断了,剩下的一支,挂的是一面被撕得破破烂烂,还涂满了鲜血的炎阳烈焰旗。此夜,广场上密密麻麻列满了大大小小各家族的方阵,每个家族的家纹锦旗都在夜风中猎猎飘动。断旗杆前是一座临时设立的祭台,各个家族的家主站在自家方阵之前,由金子瑶为他们每人依次送上一杯酒。尽数接过酒盏后,众位家主将之高高举起,再酹于地面。酒洒入土,金光善肃然道:“不问何族,不分何姓。这杯酒,祭死去的世家烈士们。”    聂明玦道:“英魂长存。”    蓝曦臣道:“愿安息。”    江澄则是阴沉着面容,倾完了酒也一语不发。

        金光善酹酒完毕,眼波一转:“蓝宗主,这么大的事,怎不见含光君到场?”    蓝曦臣笑的温喣:“忘机另有要事,稍后便会赶来。”    “稍后赶来?什么要事能比誓师大会还重要?该不会是去乱葬岗找魏贼通风报信和私奔了吧?”    忽然一声低笑打断了金光善的阴阳怪气,这声低笑响起得太不是时候,突兀又刺耳,众人立即刷刷地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炎阳烈焰殿是一座宏伟的大殿,共有十二条屋脊,每条屋脊之末各设有八只神兽。而此时,众人发觉,其中一条屋脊上,竟然有九只,方才那声低笑,就是从那边发出来的!那只多出来的脊兽微微一动,下一刻,一只靴子和一片黑色衣角便从屋檐上垂了下来,轻轻晃荡。所有人的手都压到了剑柄上,江澄的瞳孔一缩,手背青筋突起。金光善惊恨交加,道:“魏婴!你胆敢出现在此!”    那人开口说话,果然是魏无羡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敢出现在此?你们这些人加起来,有三千么?别忘了当年在射日之征里,别说三千,五千人我也单挑过。而且我出现在这里,岂不正合你们的意?省得劳你们明天还要特地找上门去把我挫骨扬灰。”

        清河聂氏原本对魏无羡无感,只因蓝曦臣与自家宗主交好,得知蓝家被迫出任讨魏先锋,才派了一队人来帮帮场子,可如今听到魏无羡大嘴一张,就给自己平添了无数功劳,大有看轻在射日之征中正面战场敢拼敢杀最是出彩的自家宗主之意,加上本就因功法之故性情暴烈,当场便按捺不住:“单挑五千人,既然夷陵老祖有如此能耐,一个人灭温家都足够了,怎么姑苏蓝氏在射日之征中只是镇守后方,就家主带了几个人到处奔波,最后连个’尊’都没评上?难不成坐视百家与温氏拼杀流血好从中渔利?合该派遣魏公子你率十万走尸踏平不夜天才是啊,能免去多少牺牲。”    聂明玦也冷冷地道:“竖子嚣张。”

        魏无羡道:“我岂非一直如此嚣张?金宗主,自己打自己的脸,痛快么?当初不愿让自家儿子娶那个无盐女的是你,战后巴巴的张罗婚事的也是你,我在射日之征中使用鬼道的时候你怎么不喊打喊杀,等战后想当仙督了就找借口聚众讨伐我,打量我看不出你的目的在于鬼道么?想纳鬼道为己用,也不怕伤了手。”    金光善勃然大怒:“你屠杀我兰陵金氏子弟一百余人,还是冤枉你不成?”    魏无羡道:“那么敢问金宗主,你怎么知道不是金子勋先来招惹我的呢?我若想杀他,一年多以前就杀了,用不着留到现在。不然他这种角色,要不了一年,我三天就忘了。合着他要杀我,可以不用顾忌下死手,我死了算我倒霉。我自保就必须要顾忌不能伤这个不能伤那个,不能掉他一根头发了?总而言之,就是你们围攻我可以,我反击就不行,对不对?”

        金子轩与金子勋情谊深厚,见他差点丢了命本已恨极,又听魏无羡避重就轻,上下牙一碰自家的复仇之师就成了无理迫害他的不义团伙,还碰瓷自己老婆,当即大怒:“先是江家门生,再是金家修士,你怎么不说说你杀了我们多少人?你要杀我们,可以不用顾忌下死手,我们死了算我们倒霉,我们报仇就是觊觎鬼道眼红功劳,非得指天划地自证清白,否则就不能掉你一根头发了?总而言之,就是你杀我们可以,我们报仇就不行,对不对?况且你那鬼道是什么好东西么?挖坟掘墓使人不得安息,激其怨气使人不得超生,还动不动就失控,我们想铲除鬼道难道就不算自保了?”

        “够了!”江澄怒意勃发:“在问金宗主的脸疼不疼之前,怎么不先摸摸你自己的脸?魏无羡,究竟先违背自己誓言、背叛我们江家的人是谁?你自己说说,将来我做家主,你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姑苏蓝氏有双璧我们云梦江氏就有双杰,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这话是谁说的?!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都他妈被你吃下去了?!毫不犹豫地说叛逃就叛逃!你把我们家当什么?!’像你父亲和我父亲一样’,你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私奔,你和蓝忘机私奔,都拿我江家当过了河就要拆的桥是吗?!”

        魏无羡沉默片刻,终是一叹:“不是的,我也是为江家做了贡献的,甚至我不得不修鬼道,也是因为……因为我把金丹换给你了!”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金丹竟然是可以换的!瞬间便有一些家主想起自家不学无术的子侄,看着魏无羡的双眼都开始放光了,恨不得他立刻将如何换丹说的清清楚楚。江澄心下一沉,不意魏无羡竟会抖出此事,温宁更是悚然,想起江厌离曾说过的话,第一次恨不得捂住魏无羡的嘴,可他受魏无羡所控,不做他的喉舌已算好的了,如何能够阻止自己的主人?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温家姐弟在做俘虏时已告知是抱山散人为你我移丹,过去的事了,都别再提了吧。”江澄连忙出言阻止魏无羡将温情供出,然而他的话听在魏无羡耳中,却像是要抹杀自己换丹的付出,视自己的牺牲为无物,怒火一下子烧穿了他的理智。这并不是什么他喜欢不断重温的旧事。他不想再被迫回忆一遍自己清醒时被剖丹的感受,也不想被被迫反复强调提醒,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付出,代价有多大。凭心而论,他真的没有那么洒脱。

        这种事那么容易看开的吗?不可能的。十七八岁的魏无羡,其实骄傲不输江澄。曾经也灵力强劲,天资过人。整天摸鱼打鸟,通宵爬墙坑人,照样能遥遥领先,甩苦苦用功的其他同门十八条街。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不得入眠,想到自己此生都无法再以正统之途登顶、永远也不能使出那令旁人瞠目结舌的惊艳一剑的时候,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江枫眠没有把他带回莲花坞,可能他这辈子都与仙途无缘,根本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玄奇瑰丽的一条道路,只不过是个流落街头见狗就逃的小混混头子,或者在乡下放牛偷菜,吹吹笛子,混混日子,无从修炼,更不可能有机会结丹,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就当是报答,或者是赎罪。就当从来没有得到过那颗金丹。这么开导自己的次数多了,就真的好像能和表面上一样潇洒不羁,顺便还能在心中半真半假地赞美一下自己的境界。可是,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哪怕他千千万万次告诉自己就当我还江家的,可当他亲口说出真相得到的却是江澄的不在意时,他又无法克制心中涌起的愤懑——我落到今日这般只能与非人为伍,被全天下视为异类都是因为你,可你却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并和这些人一起来讨伐我?!那我也就无须继续念着江叔叔的恩情,好好照顾扶持你了。

        一念至此,魏无羡心底暗火狂烧,冷笑着将腰间陈情取了下来,举到唇边,随着笛子发出尖锐的嘶鸣,不夜天城广场的地面之上,一只只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一具具尸体顶破白石铺就的细墁地面,从泥土深处爬了出来。有御剑刚刚离地的,立即被他们拖了下来。魏无羡站在炎阳烈焰殿的屋脊之上,竹笛横吹,双目在夜色中闪闪发出冷光。俯瞰下方,各家服饰犹如五颜六色沸腾不止的水,翻搅不止,时而四散,时而又聚拢。除了姑苏蓝氏的方阵那边无恙,其他家族尽皆大乱,各个家主都忙着护住自己的门生,一时都无暇去攻击魏无羡。他身旁的温宁慢慢举手,拽断了脖子上挂着一枚符咒的一条红绳。这条红绳断裂之后,他的身体晃了晃,脸上肌肉开始逐渐扭曲,从脖子往面颊爬上数道黑色裂纹。突然仰头,发出长长一声非人的咆哮,扑进下方的人群!

        忽然,在一片厮杀声中,魏无羡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在喊:“魏公子!阿宁!”    这个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将他心头狂飙的邪火浇了个透心凉。温情?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温宁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刹那间从狂暴中强行扯回一丝理智,奈何没有魏无羡的指令,根本无法转身去寻找温情:“阿姐?阿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魏无羡顾不得数道冲他逼来的刀光剑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一边掌劈拳打,一边急急奔走,忽然,看到温情白色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之后,魏无羡奋力地拨开挡路之人,艰难前行。

        原来温情在乱葬岗上等待魏无羡和温宁久久不回,最终一咬牙,弄脏衣物、扯乱头发,扮作乞婆偷下山去,刚进小镇便听人议论誓师大会之事,心惊胆战的凑到告示墙前一看,越看越是心惊,猜到以魏无羡的性格,一定是带着温宁到不夜天主动挑衅砸场子去了,温宁作为凶尸纵然强悍,可百家修士又岂是好惹的?无奈一跺脚,生生靠两条腿跑到了岐山,想着如果还没打起来,那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魏无羡带着温宁去打杀百家,而万一已经打完了,豁出自己的脸面,无论是捧着在射日之征中的那一点功劳,还是献出自己的医术,哭瞎了眼睛、跪烂了膝盖、磕破了脑门,都要求百家修士饶温宁一命,哪怕是平息他的怨气让他入土为安,都比挫骨扬灰永不超生要好得多。更何况他们也是身不由己被魏无羡裹挟不是吗?

        然而温情的运气实在不佳,正正好赶在了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战场上,只见一具凶尸横撞过人群,左冲右突力大无比,辗转腾挪又灵活敏捷,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正是温宁!不行,得让魏无羡停下对温宁的操控,再这样杀下去,根本不可能保住温宁!温情指间暗暗扣住几枚银针,边喊边向魏无羡的方向跑去,只要将魏无羡制住,就还有机会向百家弃暗投明,求他们放过温宁!

        他们之间还隔着不少距离,隔着无数人,一时半会儿魏无羡根本冲不过去,终于他想起在不远处抵挡百家修士的温宁,刚要撮唇召唤,数声狗吠响起,一群江家修士带着灵犬进入战场。那些灵犬本来作为杀手锏准备攻山的时候放出,根本没有带上不夜天,只养在十几里外的营地里,战斗突起措手不及,江澄忙让人去牵狗,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江家修士放开缰绳,一只只灵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魏无羡,他在莲花坞留下的东西不少,这些灵犬早就一一闻过他的气味,训练多日,纵不夜天气息繁杂交错,也不会认错目标。

        “江澄!”魏无羡双目血红,一口牙几乎咬出血来:“你竟如此对我!是谁说看到狗都会帮我赶走的?这话是谁说的?!我问你这话都是谁说的?!都他妈被你吃下去了?!卑鄙!”    江澄一剑砍翻一具凶尸,神色淡淡:“对不起,我食言了。”    魏无羡大恨,欲要去找江澄麻烦,又实在是害怕难忍,躲闪中陈情时断时续,凶尸之间的配合立刻混乱起来,战场形势渐转。有一白发家主乃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亲自击鼓激励士卒,隆隆鼓声响彻战场,百家军心大振,杀得凶尸节节败退。

        温情就是在这时冲到了魏无羡身边,一只手抓住魏无羡的胳膊,另一只手向他颈后环去,似是心绪激荡之下情不自禁的一个拥抱。然而魏无羡哪有心思关照她的情绪,控尸和躲避已将他的注意尽数占满,只觉温情阻碍了他的视线和行动,下意识将她一推,下一刻就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刺穿了温情的喉咙。魏无羡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头已经歪下去、喉咙汩汩冒出大量鲜血的温情。终于赶到的温宁也是愣愣的,下意识接住姐姐的身体,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魏无羡颤抖的抬起双手,睁大双眼看着上面的血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另外一个灵魂支配着,他将陈情凑到唇边,以将笛子吹裂的气势,飙出一连串尖利的高音。

        战场另一头传来一声呼应般的刀鸣,清河聂氏的阵营中,聂明玦腰间的另一把长刀突然振动不止,几乎将聂明玦的腰带扽下来。那把刀正是用玄武洞中的阴铁铸成,射日之征前江厌离以危难之时鼎力相助为条件将其交给聂家镇压吃人堡,然而好铁难求,聂明玦委实不忍此等宝器蒙尘,特将其铸成一把长刀,打算交给聂怀桑替换他那把藏锋,也为这个惫懒的弟弟增添几分杀伐之气。刀成之日,铸刀室外风雷涌动、阴云密布,伴随着一声霹雳,整个不净世的刀都鸣动不休,一盏茶时间方止。在场的聂家长老为之震慑,纷纷请命将此刀作为宗主传承之物,聂明玦拗不过,便只得将其带在自己身上,这次来不夜天也有为其拭血开封之意。

        长刀振动中,聂明玦的脸上一点点爬上层层黑气,一双眼却越来越红,额头青筋暴起,忽然一声大喝,霸下打着转脱手飞出,击倒一圈凶尸,随后聂明玦的右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之上,将其寸寸拔出!刀身出鞘,天空陡然一暗,一道闪电照得众人须发皆青,映着惨白刀光,聂明玦的影子似乎变成了怪异可怖的形状,惨叫声中,他一刀劈向了身边的聂怀桑!

        那一晚,不夜天城的废墟变成了一个血涂地狱。魏无羡不计后果的催动陈情的影响下,凶尸越发暴虐,被他们杀害的修士尸体也很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片刻前的袍泽发出非人的咆哮。原本在灵犬的助阵下已然渐处上风的战局被拉平,加上聂家变生肘腋,百家阵营大乱,损失惨重。当时在场已没有多少人还能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赶来的蓝忘机追上摇摇晃晃离开的魏无羡,把他抓起来就带上避尘,一齐御剑离去。两个时辰之后,蓝曦臣恢复灵力,只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向着姑苏蓝氏营地方向而去,同样将一地惨烈抛在脑后。

        清河聂氏在场诸人除持刀的聂明玦之外,几乎无人生还,仅聂怀桑重伤装死逃过一劫。他们的佩刀失去主人压制,在阴铁长刀的影响下,越发凶性大发。它们斩杀了一辈子怨鬼凶灵、妖兽魔怪,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给它除,它们就要自己作祟,逼得聂家不得不修建了吃人堡,而今在不夜天内,又哪有比温宁更大的邪祟呢?聂明玦已失去理智,在砍完了聂家人后,在阴铁长刀的控制下自然而然的转而攻向温宁,聂家无主的佩刀也纷纷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凌空而起,自发结成刀阵,将温宁困在其中。待到聂明玦灵力体力一同耗尽昏死在地,温宁也被万刀砍得七零八落,被金子轩在打扫战场之时一把火烧为灰烬。

        蓝曦臣担心若被其他家族的人先追到,蓝忘机会被当做是魏无羡的同伙,轻则留下终身污点名声大损,重则被不由分说格杀勿论,便和蓝启仁一起点了三十三位往日对蓝忘机赏识有加的前辈,秘密御剑搜寻了两日,这才在夷陵境内找到他们的踪迹。为了魏无羡,蓝忘机不光顶撞蓝启仁,还和姑苏蓝氏同脉同源的修士们刀剑相向,将三十三位长老都打成重伤。蓝忘机离开后不久,江澄带着残存的江家修士和灵犬攻上乱葬岗,杀死了昏迷中的魏无羡,尸体丢给灵犬,心脏供奉于江家祠堂。

        蓝忘机醒来后,得知魏无羡身死,强行拖着重伤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乱葬岗看一眼,被拦下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烙铁,拼死在自己身上烙下一个印。蓝启仁勃然大怒,罚下三十三道戒鞭痕,命他面壁思过,实为闭门养伤,避开外面百家的责难。同时在蓝家内部,因三十三位长老同时重伤卧床,权力出现极大真空,蓝曦臣趁机收拢整合,将云深不知处越发紧紧的握在手中。可怜三十三长老一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名为养伤,实同软禁,不得已用放弃追究蓝忘机换得蓝曦臣不断他们的汤药,更有甚者在得知蓝曦臣对蓝忘机轻轻放过的惩罚之后,生生气死在病床上。

        云深不知处,后堂白幡高挂,却因不可喧哗的家规,连悲声都压抑的几不可闻。    “七长老也去了。”    “咳咳咳……”榻上的三长老发出一连串的咳嗽,血沫挂在花白的胡子上,分外凄然:“又一个老伙计走了啊……”    “阿爹,您再喝口药吧。”蓝盈双眸噙泪,捧着一只素碗,漆黑的药汁散发出浓重的苦味。三长老虚弱的抬起手,却不是接住药碗,而且抚上了蓝盈的面颊:“我是不中用了,可怜我的阿盈,生得花容月貌,刚定了亲,却又要守孝三年,是阿爹耽误你啦。”    “阿爹……您别这么说,折煞我了,只要阿爹好起来,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值了。”    “好孩子,咳咳咳……”三长老又是一阵猛咳:“三十三位长老,三十三道戒鞭,一人就值一鞭子,这就是姑苏蓝氏,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奉献了一辈子的姑苏蓝氏……报应!都是报应!阿盈,你要保重自己,你爹我咽不下的这口气,若有机会,你要替我和我的那些老伙计讨回来!”    “阿爹放心,今日之辱,今日之恨,阿盈必报!”    “可惜……阿爹看不到……你……出嫁了……”    “……女儿拜别爹爹。”

        灵堂上,数口黑色棺木横陈,都是被蓝忘机打成重伤后不治身亡的长老,他们皆是皮开肉绽之伤,不像蓝忘机所受戒鞭,伤在皮下,可入冷泉疗伤,便只能硬挨,可即便有撑过一口气的,在得知蓝曦臣对蓝忘机的处置之后,也活生生气死了。蓝盈披麻戴孝,冷眼看着蓝曦臣沉痛的上香,并安抚她和其他长老的亲属,之后就赶去开导蓝忘机。等到棺木沉入土中,蓝盈因是女子,不得和男子一同守灵,便被赶回房间对着牌位焚香祈祷。

        “玲珑,我一家待你如何?”    丫鬟扑通跪倒:“玲珑自幼孤苦,三长老和夫人小姐对玲珑恩重如山。”    “很好,”蓝盈俯身,将一枚黑色的留影石放入她的手中:“几个月后,我会安排你离开蓝家,你在外面隐姓埋名另找一处世家打工,等我的消息。”    “玲珑定不负小姐所托。”    “这是五百两银子,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    “收下吧,这是一件不成功便成仁的危险之事,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何必将军是丈夫——————

        “蓝家三长老过世了,阿澄和蓝盈姑娘的婚事又要再拖三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蓝曦臣自以为握紧了蓝家的权力,殊不知已埋下了分崩离析的祸端。三十三位长老不是小数,还是从小看着蓝忘机长大对他照顾有佳的长辈,今日蓝忘机能为了魏无羡毫无顾忌的将他们打成重伤,蓝曦臣能以’在命定之人面前不必有任何规束’的祖训对蓝忘机从轻处置,明日就能同样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肆意践踏蓝家其他长老的尊严和生命。什么’戒鞭打在身上有多痛要躺多久’,怎么不问问被打成重伤的长老身上有多痛要躺多久?什么’面壁思过,重伤难行’,有长老们摧心剖肝重伤难行余生甚至可能都要缠绵病榻?若蓝启仁当真执纪严明,若蓝曦臣当真不徇私情,蓝忘机便该被废去修为逐出宗族任由百家唾弃。如今这般处置,只会让蓝家长老们齿冷,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蓝家内部已离心离德,纵然蓝曦臣和蓝启仁能联手镇压,将来一旦有变,他们对蓝家的控制出现裂缝,必遭蓝家长老反扑,毕竟谁都不想要一个不拿自己人的性命当回事的家主。”我扶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慢慢走在金麟台的花海中,金子轩在一旁搀着我的手臂:“蓝曦臣是个精明人,外柔内冷,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明白,但他没得选,他在蓝家最大的支持者就是蓝启仁和蓝忘机,如果他放弃了’被邪魔外道蛊惑才做下错事’的蓝忘机,蓝启仁会怎么想?而且以他的出身,他会完全信任那些蓝家人对他的母方毫无芥蒂吗?别忘了直到现在蓝启仁还把那位女修’品行不端’挂在嘴边上。他需要更牢固的更强大的权力,而蓝忘机的行为给了他拿到权力机会,三十三位长老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扫荡一空,蓝曦臣身为家主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们手中的一切资源据为己有,这也是蓝曦臣对蓝忘机从轻发落的另一层原因。只要蓝家长老们还需要在云深不知处养伤,蓝曦臣就可以拿捏住他们的命。’受伤的长老太多,药材不够了,得先紧着其他长老,您等几天吧,或者您去求求家主想办法给您匀一些?’,更有甚者直接在药中下毒再报个伤重不治,长老们敢去和蓝曦臣讲理吗?敢去找蓝启仁喊冤吗?’堂下何人,因何状告本官呐?’”

        “更重要的是蓝曦臣赌得起,反正他比那些长老年轻,比他们命长不是吗?那么重的伤势,长老们就算没有重伤不治,折点寿也不奇怪吧。等到受害人都死了,受害人的后裔的权力也基本丧尽,一切还不是他蓝曦臣说了算?而且别忘了蓝家最擅长最厉害的是什么,是对口舌的掌控,禁言术只是小道,真正可怕的是他们对一代代到蓝家求学的百家公子的潜移默化,还有这么多年他们经营出的君子声名,以及强大的宣传能力。”

        “蓝安一个破戒和尚的事是谁在美化?青蘅君的丑事当真就那么密不透风吗?被蓝家看中的’命定之人’有多少是心甘情愿嫁进蓝家忍受那三千多条家规和顿顿草根树皮汤的?他们的盟友聂家买尸修建吃人堡的事更是可以说几百年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过。而与蓝家没有交好的呢?我阿娘的逼婚、弃妇之名天下皆知,魏无羡是私生子的传言甚嚣尘上,可那些贩夫走卒谁闲的没事了天天嚼世家大族后院那点破事啊?世家之间政治联姻的少吗?夫妻同床异梦的少吗?性情泼辣的世家主母少吗?有真正的私生子的家主少吗?别说白月光了,直接养外室的家主少吗?为何被议论最多说的最难听的却是我阿娘啊?仅仅是因为我阿爹不尊重她连基本的体面都不肯给她吗?”

        说到“私生子”时,金子轩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但我并未注意:“就在云梦脚底下的云萍城,一个开了八年客栈的老板娘,对着外地来的游商,将我阿娘和阿澄的事说的绘声绘色口沫横飞。如果我阿娘和阿澄当真像她说的那样残酷暴躁,动不动就挥鞭子抽人,那又是谁给她的胆子在江家的地盘上肆无忌惮的谈论他们的不是?’厉王虐,国人谤王,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既然阿娘和阿澄在她口中如此面目可憎,她又在云梦地界讨生活,按理说应当三缄其口,更不会对毫不认识的外地人提起,生怕阿娘和阿澄知道后报复才对,可事实却是她像是毫不害怕被江家的人听到一样,你猜她的底气是什么?”

        “阿澄性子不好,从小到大从来都比不上魏无羡,哪次都输给他;阿瑶刺杀温若寒那么大的功劳,却见了聂明玦就要夹着尾巴跑;你在世家公子榜上排第三也不过是脸排第三……这些话都传到岐山脚下的栎阳去了,连几岁的普通百姓家的小孩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觉得是我家故意宣扬的还是你家故意宣扬的?你再猜猜在这些流言中哪一家没有得到贬低或被轻轻带过?连栎阳玩角色扮演的小孩们都得选一个最俊俏的来扮蓝忘机,你觉得温家当初第一个找上蓝家是图他家离得远吗?若要说不恭顺,得知碧灵湖的水行渊是温家赶去的,蓝曦臣兴师动众而来,只嘱咐镇长几句就打道回府了,这还不够恭顺吗?曦臣曦臣,蓝家继承人、未来的宗主却起了这样一个字,不说蓝家的本意到底是不是’使太阳臣服’,他们完全也可以咬死了说就是’太阳的臣民’的意思啊。”

        “等着瞧吧,待到风波淡去,三年后蓝忘机养好伤出关,定然资质根骨毫无折损,修为愈加精进,说不定还会有美名加身。而这三年包括以后,他救走魏贼打伤长老的事,不止蓝家外部的谈论会越来越少直到无人问津,蓝家内部也会绝口不提,说不定蓝忘机还依旧会被树立为家族楷模,让新记事的小辈们以他为榜样,尊之重之,敬之爱之。含光君依旧光照四方,姑苏双璧依旧冰清玉洁,蓝家依旧君子楷模,百家依旧会一波接一波的送弟子们去云深不知处求学,学他蓝家的规矩,抄他蓝家的家规。百家会警惕温家的教化司和《温门菁华录》,却对已经形成定例的蓝家的求学和《蓝氏家规》趋之若鹜,欢欢喜喜的把孩子送去还觉得自己得了多大的便宜。咱们金家据齐鲁之地,圣人故里,稷下学宫千载留名,可一说起教化之地,世人第一个想起的却是云深不知处。就凭这份手段,百家连带温家加在一起就比蓝家差了十万八千里。”

        金子轩听的脸都绿了,急忙把自家族谱在心里盘了一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家和蓝家的通婚没几个,因为齐鲁本就文风昌盛送去求学过的也并不算多,应该渗透的不算太严重,接着又想起一件事:“那我小舅子和蓝家三长老的女儿的婚事……”    “蓝盈姑娘性情与一般蓝家人不同,阿澄话语中多有褒赞,吃过魏无羡的亏之后,我相信阿澄在识人上的眼光已不可同日而语。加上我与蓝盈姑娘接触过的感受,我判断她应当可信,或许还会是一支奇兵呢。”我拍拍金子轩的手,帮他顺了顺胳膊上立起的汗毛,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金子轩脸色大变:“糟了,忘了阿瑶已经被坑了!完了完了,阿瑶那么信任蓝曦臣,我该怎么把他捞回来?要不以后他和蓝曦臣见面我都陪着?”    你陪个啥呦,你弟弟那是心眼子上长了个人,对蓝曦臣纯属滤镜太厚引起的睁眼瞎并发症,你要是跟在一边,凭蓝曦臣的段位,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捞你。    “好了,不必听风就是雨的,先去问问阿瑶为何突然想起要学琴了吧。”

        小亭之中,金子瑶抚弦按琴,时不时眉头微蹙,似是在回忆曲谱。一曲毕,我轻轻鼓掌,金子瑶连忙起身行礼,将我让到座位上,还贴心的铺了一层绢帕。    “阿瑶怎么想起学琴了?可是蓝宗主所授?”    金子瑶笑得真心实意:“二哥说我在琴之一道上很有天赋,将清心音传授给我。”    “清心音是姑苏蓝氏绝学之一,也肯外泄?”    “二哥说清心音不同于破障音,效在清心定神,此等疗愈之技,何吝私藏?况且,我和他是结义兄弟,教给我,如何能算外泄?二哥经常为大哥弹奏清心音,助他平心静气,然而近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在紧要关头,大哥不让他去,二哥便把清心音教与我了。想来就算比不得二哥琴艺精绝,也能为大哥助力几分,平复一二。我私心觉得,没准所谓的重修云深不知处脱不开身,只是个借口,也许二哥只是想给大哥和我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当真用心良苦。”

        金子瑶话语中对蓝曦臣尽是推崇,我和金子轩对视一眼,教授清心音、帮助缓和关系,蓝曦臣做事当真温柔体贴如沐春风,然而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金子轩咳了一声:“瑶弟,为兄说话你别不爱听,我知道之前我明里暗里拦着你和蓝曦臣独处,你心里一直不以为然,觉得我因为蓝忘机和魏无羡咳咳而小题大做,只是不愿在金麟台与我交恶,才一直把不满压在心底。但我既然是你的哥哥,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蓝曦臣绝非善茬,你、你小心他一点吧。”    金子瑶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嘴角的弧度却分毫未变:“兄长的关系,阿瑶收到了,只是二哥一向对我拳拳爱护,我总不能不识好歹。我自幼多受人欺凌,父亲对我又是那样的态度,难得有人在我寒微之时予我垂怜,还请兄长在金麟台的风刀霜剑之外,容阿瑶有一方弹琴煮茗的乐土吧。”

        金子轩急了:“你以为我劝你疏远蓝曦臣是怕你借他的势威胁我吗?我是——”    “好了,夫君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阿瑶就该用琴砸你了。”我扶额,金子轩越描越黑,你这时候越是跟他提你是嫡子不怕他威胁你的地位,他越是反感好不好?    “阿瑶,我知道在你心里泽芜君的份量很重,你也别怪你兄长,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话说的太急,你也知道他这个人……”我指了指脑子,得到金子轩气急败坏的一声“阿离”:“你向来聪明伶俐,这样如何,我和你兄长将对蓝曦臣的顾虑说出来,你自己判断今后该怎样与他交往,如何?”    金子瑶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蓝宗主肯将清心音教给外人,如此心胸令人佩服,不知教了你哪首曲子?”    “曲名《洗华》,有清心定神之效。”    “玄门名曲我也听过不少,为何对它的名字和旋律都没有印象?”    “此曲冷僻,且难习。”    “是你点名要学这首的么?”    “不错。”    “那为何还要点名挑这支曲子,而不挑其他更易习的?”    “因为二哥告诉过我,《洗华》虽难习,但效用极佳。此曲确实刁钻,我练了许久,方才还弹错了好几个音。”    “这首曲子是你准备用来给聂明玦静心的?”    “是,《洗华》虽难,效果却佳,大哥自从在不夜天被魏无羡笛声影响,对自家人大开杀戒之后,便时不时的发作一场,加上痛心愧挥,心绪更是难平,我自然是要用效用最好的曲子为他静心。”    “既然聂宗主情况如此眼中,弹琴静心一事又如此重要,可以说关乎聂宗主性命,那蓝宗主怎么就放心让你一个初学者单枪匹马的上了呢?《洗华》既冷僻难习,便说明极易弹错,纵然他对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再有信心,可脑是脑、手是手,万一你弹错了,聂宗主岂不有伤性命?什么样的缓和关系的手段,是要让其中一方去冒生命危险的呢?”

        金子瑶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蓝曦臣有一丝一毫的害他之心,他待自己是那样的温柔尊重,在所有人都瞧不起他的时候,半点不嫌弃的接过他捧的茶。    “纵使蓝宗主抽不出身,姑苏蓝氏浸淫琴道十几年的长老门生有的是,其中更不乏精通清心音者,难道就抽不出人给堂堂清河聂氏的宗主弹琴吗?一个人抽不出来,多找几个人轮流也行啊,为何宁肯让聂明玦冒生命危险也要让你一个初学乍练的人去给他弹琴?倘若聂宗主病情有变,蓝家长老能应付得来的场面,只学过清心音甚至只会一首《洗华》的你却未必可以,届时岂不误了你和聂宗主两人性命?想缓和关系,有多少手段可以用,赏花品茶论道清谈夜猎,何必拘泥于弹琴清心?并且蓝宗主还可以一起参与,既可以为你们说和,也能够阻止聂宗主对你突然发难。倘若你弹琴时与聂宗主独处一室,聂宗主受刀灵影响陡然发作要打杀于你,你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说不定连不净世都出不了?”

        “这……二哥未必想了这么多……”金子瑶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迟疑,我趁热打铁:“凡事不能靠侥幸,把事情往坏处想想,你去给聂宗主弹琴,他情况好转自然皆大欢喜,万一病情恶化,到底是刀灵太厉害还是你学艺不精,又如何说的清?为嫂不是要阻止你和聂宗主缓和关系,只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即使为了聂宗主的健康着想,也该把弹琴静心之事交给更有经验的蓝家长老,是不是?”    “那依大嫂的意思,我该如何做?”    “捕风捉影之事不可全然当真,你想学琴便学,但给聂宗主弹琴静心之事却不可应承了。你且将琴谱抄录下来收好,再找些理由去推了弹琴静心之事,如果蓝曦臣派了长老去不净世,你便也找机会去旁听一下,当着外人的面,聂宗主总不好对你动手,而且蓝家长老既然是去清心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清心的对象当着他的面打人。你听时暗中把琴曲记下,回来后与琴谱对照,倘若一般无二,那多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当亲自向泽芜君奉茶致歉。而若是与琴谱不同,你以后与蓝宗主相交时便要心存警惕。”

        金子瑶仍有犹豫,他实在不愿否认蓝曦臣有意害他,我暗叹一声又加了一剂猛药:“阿瑶,莫怪为嫂危言耸听,如果有朝一日聂宗主如他的先辈们一样爆血而亡,然后蓝宗主说是你蓄意弹错曲子谋害了聂宗主,姑苏蓝氏是琴道的权威,蓝宗主又是誉满天下的正人君子,他说你弹的和他教你的曲子不一样,你觉得天下人是信你还是信他?《洗华》既然冷僻,听过的非蓝家人必然寥寥无几,更无人能为你作证,以他在琴道上的能耐权威,他说你是错的,那你就必然不可能是对的啊。更有甚者他还可以拿出一本缺了页的邪曲琴谱,说你弹错的部分就是从里面偷的,他太过信任你所以被你得手,届时人证是他,物证也在他手里,你能说的清吗?”    金子瑶勃然色变,思忖再三后一咬牙:“就依嫂嫂所说。”

        “阿离,蓝家如此难缠,该如何应付才好?”回房路上,金子轩依然忧心忡忡,我不由失笑:“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与其担忧蓝家会如何如何,不如先强大自身,自可不惧一切牛鬼蛇神。至于蓝家,其手中的喉舌之力太强,又最擅长捂嘴,做事又滴水不漏,我们几乎没有证据,只凭几个强抢的’命定之人’根本动不了他们,万一那些’命定之人’再被折腾出斯德哥尔摩,反戈一击,我们只会更加被动。”    “斯什么德摩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呃……让被害者爱上施害者的手段……很可怕,你不需要知道。”    “哦。”    “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蓝家内乱之象已伏,三年后阿澄与蓝家三长老之女成婚,蓝盈姑娘生长于云深不知处,对蓝家了解颇深,她若存心报仇,定然早有谋算,届时我去与她商谈,金江两家联手,即便扳不倒蓝家,也要狠狠撕它一块肉。”

        三年后,蓝盈终于告别云深不知处,坐上了前往莲花坞的花轿,为表对两家联姻的重视,蓝曦臣亲自送亲到姑苏边境,更是在回门之日亲切接待江澄夫妇,命人引他们去祭拜三长老。然而任他如何智计百出也想不到,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蓝家祠堂,所有长老齐聚一堂,蓝曦臣被叫进来时,一眼望见跪在正中的蓝盈和她身旁坐着的江澄,眉头不由便是一皱:“蓝氏家规,女子不得进入祠堂,即便不得不进入,也不可与男子同处一室,更何况江宗主又是外人,给三长老上柱香也就罢了,怎么能叫这么多的长老来作陪?”    “宗主稍安勿躁,我等自是因一桩大事才聚集于此。”大长老老神在在的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稍候蓝启仁长老到了,再为宗主分说。”    蓝曦臣只得按捺疑惑和不祥预感,在一旁首位落座,不一会儿蓝启仁赶到,一眼望见蓝盈便要大声呵斥,大长老重重一敲拐杖:“阿盈,今日众位叔伯俱在,你有何大事,在列祖列宗们面前直说了罢,我等定会为你做主。”    蓝盈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字字清厉:“我揭发,蓝曦臣、蓝忘机并非青蘅君血脉,却窃居宗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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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长老:???!!!

蓝曦臣:???!!!

蓝启仁:!!!!!!

江澄:??????

江澄:媳妇儿,这跟来的时候你和我说的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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