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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魔道】慌的一批系列——江厌离(6)

这是怼tag文!怼tag文!怼tag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标题写了,怼tag打了,误入的请关闭屏蔽拉黑一条龙,我这里只欢迎小伙伴来看和评论!

怼魔道,谢绝骂战,翻墙毛勿入。私设如山预警,原书里的一些细节懒得复述请勿细究。蠢作者智商有限敬请谅解_(:з」∠)_

穿越花篇卡的一塌糊涂,憋了两天才码出来六千字,跪了。恰好临时起意冒出来个穿越江厌离的脑洞,虽然说过不想写她,而且本来也想完结慌的一批系列的,但是脑洞来了挡不住,以后就随便码一码,随脑洞缘更吧ヽ(○^㉨^)ノ

郑重声明穿越者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穿越离直且有毒泥石流,封心锁爱铁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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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夷陵站稳脚跟后,江澄传檄天下,以云梦江氏新任宗主的名义,求贤于天下有志之士,允诺赐姓入籍,金丹以上者为长老客卿,金丹以下者为弟子门生,并愿拿出云梦江氏剑法道术倾囊相授。当时是也,世家执掌天下,散修或投身门下为食客、或隐于深山守气节,若既耐不住寂寞,又不愿寄人篱下,便只得在百家夜猎区的夹缝中艰难求存,甚至时不时还会被驱赶。而在世家之中求门路的散修日子也不好过,世家自有传承,依靠血脉连结,对外姓弟子都天然排挤,更何况无依无靠孤身投靠的散修。首先修为要足够高深,其次性情得能入眼,少不了曲意逢迎,但凡桀骜一点,便得一句“鄙处庙小,难容大佛”扫地出门,简而言之——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任我挑选,随你去留。

        如今云梦江氏张榜表态求贤若渴,又允诺赐姓入籍,加入后便也是“世族”,在百家处得不到青眼的散修纷纷动了心思,很快夷陵监察寮内便形成了除清河聂氏外姓弟子、眉山虞氏出借门生、云梦江氏幸存子弟之外的第四股力量。而这些散修为了跻身世家,对重建江家分外积极,恨不能一日之间夺回莲花坞。百家虽对江家大肆收拢散修的行径略有微词,但有莲花坞灭门之事在,云梦江氏稳稳占据大义名分,天下人无不同情,对其说一句重话都有落井下石欺凌孤儿弱女之嫌,何况又要借他们的遭遇为讨伐温家能“师出有名”再添一把火,加上本就对散修心存轻蔑,便也随他去了。

        很快,兰陵金氏首倡义|军,清河聂氏、姑苏蓝氏鼎力支持,其余百家赢粮景从,打出“射日之征”旗号,公然讨伐岐山温氏。誓师大会上,金光善披挂整齐,慷慨陈词,从温卯兴世家衰门派何等英豪说到其子孙不肖嚣张跋扈违背先祖遗训,从温家的野心勃勃说到对百家的打压欺凌,直说得在场众人发指眦裂,同仇敌忾,俱道“温氏当伐久矣”。金光善心中满意,刚要请聂明玦、蓝曦臣登台共同宣读盟书,忽闻一声“且慢”,我与江澄一身孝衣,肃然而至,痛诉岐山温氏丧心病狂屠我江家,在场云梦江氏幸存子弟皆取出白|麻缠于臂上,九瓣莲纹旗亦改换白边镶嵌,做足“哀兵”之态,一时间全场为之涕下,皆有兔死狐悲之感。

        金光善久经场面,当场眼一眨挤出几滴泪花,用袖口轻拭两下,取过定盟酒,示意门生多加一盏,请上聂蓝二位家主,连带江澄一同歃血盟誓,生生在原本的三家联合率领百家的计划外,多加了一个云梦江氏同为掌盟。宣誓完毕,金光善正要抽出佩剑,号令拔营,我几步上前,面向百家,盈盈一拜:“诸位修士,今日誓师伐温,厌离一介女流,原不该抛头露面,然而得见众位义薄云天、豪情壮志,感怀身世亦难以自持。我知各位豁出身家性命,或为仁、或为义,可在厌离眼中,这场射日之征亦是为我江家无辜死难者报仇雪恨。各位每杀一名温狗,便是告慰我江家冤魂一分,厌离厚颜,私心斗胆视各位与至亲无异,虽修为不济,亦愿尽绵薄之力,但求为各位减轻一二分后顾之忧。我以云梦江氏大小姐之名立誓,必竭尽全力安定后方,伤病者率医守之,死难者盛礼葬之,孤寡者教养护持之,天地人神共鉴之!”

        “阿姐,你真的要接下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江家如今实力不足,人员七拼八凑,看金蓝聂三家的意思,原本只想把我们当做吉祥物供起来,帮他们占据大义的名分罢了。今日誓师大会上一番唱念做打,已然逼得他承认我江家亦为盟主之一,再如此高调,只怕他暗中使绊子。前线有我足矣,你还是回夷陵后方去吧,那里同样需要有人镇守,也更安全一些,我好歹能安心一点。”刚搭建好的营帐内,江澄满脸担忧的坐在正拨算盘的我面前,我摇了摇头,收好手中的账册:“夷陵有江汜在,无需担忧,他一向胆大心细,在江家弟子中很有威望,足以镇的住场面,更需要我们表现的反而是这射日之征的前线。我们虽然占据着大义的名分,有全天下的同情,可这些都是暂时的,一旦射日之征结束,江家的主要方向从向温家复仇换成百家之间的倾轧,这些将毫无用场,所以我们必须借此机会获得长久的名望,为将来积攒底牌。”

        “我接下来的那些事情虽然繁重,但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艰难,大家族自有医堂管事,可以照顾伤者病人,安置孤儿遗孀,为战死者安魂下葬,用不着我去横插一手。我的目的是那些小家族和散修,以及大中等家族中不受重视的外门弟子,他们一旦折损有很大可能得不到照顾,反被当成弃子。可他们基数大,分布广,易被共情,为他们出力,不仅不会被指为攀附权贵,还可以迅速积累人心名望,谁敢动我们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受得了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这才是护身保命的底牌,我要我江家成为人心所向、天下之望!”我自信一笑——英国女王有六个,南丁格尔可只有一位!

        “可其中花费的物资可不在少数,江家的家底都在莲花坞,凭夷陵监察寮不过杯水车薪。”    “只能尽量想办法筹措了,再不济我豁出脸面,去那些大家族里打秋风。放心,只要初步把事情做起来拿出成绩,他们不敢不给的——修士们为伐温在前线打生打死,受了伤撤下来却缺医少药,照顾他们的江家大小姐上门苦求竟被扫地出门,这射日之征怕是不想打了!”

        纵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正上手时,情况依然恶劣的超出我的想象。射日之征的第一仗必须打的漂亮,经过商议,百家同时发难,对自己家族附近的温氏势力进行攻击。清河聂氏取太原,兰陵金氏攻开封,江澄则率夷陵人马夺回莲花坞,逼迫温晁逃至襄阳,九州大地处处开花。恶战过后,嫡系子弟与受重视的门生自然被好生安置修养,而被打残的小家族和世家透明人们则被丢进伤兵营了事。

        迈进伤兵营时,我看着那沾着血的营帐被褥,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负责照顾伤兵的人肮脏的脸孔和手指,以及那一堆堆被血渍染黑的裹伤布条,不由头皮发麻,当即找来负责人给他定了几条规矩——第一注重营房卫生状况,伤兵营每日洒扫,被褥三日一洗,置烈日下暴晒后方可使用;第二伤兵们所用棉布绷带和手术器具均须以沸水烫煮后方可使用;第三伤兵以伤势的轻重分别安置,每晚巡|视伤兵营;第四调派细心的弟子,学习护理之法,缝制口罩手套,每个营帐分配专人看顾。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四处延请名医,温情医术纵然绝佳,但不适合离开夷陵监察寮,所幸我分配给她的几名女弟子已历练的差不多了,江汜便将她们送到我手中,做些护理熬药的工作,也可应一时之急。

        一个月后,我主持的战地医院终于上了正轨,百家乐得有人帮他们照顾伤员孤寡,反正这些人康复后还是要回家族作战的,都安排了一队人马在每次战斗后将不能继续战斗的人送到我的手上。很快医院营地又扩建出伤病区、孤儿区、产妇区,一些夫妻双方其中一方是修士参战剩下一方无处可去的,或者丈夫或儿女战死无人依靠的,也加入了医院后勤的行列,思想保守些的女子被安排去照料孤儿产妇,而另一些不甚在意名节的女子则和其他男子一同学习护理技术,照看伤兵。而我多方奔走打通了物资运输通道,终于不必再为药品和粮食发愁。

        又过了两个月,魏无羡携鬼道强势归来,在战场上大肆虐杀温家弟子,又挖开温氏祖坟驱使其先祖尸身每每冲于最前,极大打击了温家士气,陈情响处所向披靡,温家攻势也转为疯狂,战况渐渐吃紧。温若寒次子温晁与其侍卫温逐流被杀,温晁最后藏身的监察寮里堆满了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同,绞死、烧死、溺死、割喉死、利器贯脑死……从那处监察寮向岐山一路北上,每过一地,都能听闻当地出现了惨死怪尸,无一不是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都品级颇高,修为了得,然而全部死状凄厉,死法花样繁多,且都被曝尸于人潮汹涌之处。

        “这个魏无羡到底想干什么?!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江家,反而跟着蓝忘机去了蓝家?!”江澄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我点起风灯,准备一会儿去伤兵营巡|视:“怎么?难道你还对他有什么期待不成?”    江澄泄气:“我当然知道他不能指望,可他毕竟受我江家教养多年,先前灭门也与他不无关系,论情论理他都该回到江家效力,那蓝忘机从求学开始便与他不和,怎么就跟人家走了?我江家不稀罕他是一回事,他一声不吭把江家甩了是另一回事!”

        “他投靠蓝家自然是有所图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图的是什么罢了。听说魏无羡使用鬼道在战场所向披靡,很是招眼,连金家都动了些心思,但你可别被鬼道的威力迷了魂,战时还能说一句’事急从权’,等到战后他若是还不放弃鬼道,迟早又要引出一场大祸来,我可不希望江家再陷进去,更不希望将来有弟子投入门下是为了学鬼道。他今日能挖开温氏祖坟驱使其先祖尸身,百家就会想他明日是不是也会挖开自家的祖坟,鬼道所用的凶尸怨灵追根究底来源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同于刀剑符箓这等死物,违逆伦常必定天怒人怨,你要牢牢记清楚。”

        我起身戴上斗篷,提起风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只盼姑苏蓝氏能有办法节制魏无羡,否则昨日的莲花坞便是明日的云深不知处。鬼道之害,更胜温家十倍,一旦泛滥开来,天下永无宁日!鬼修偷坟掘墓,百姓再难入土为安,凡人和修士的矛盾必然激化,加上鬼道不受灵力和天赋的限制,失去了刻苦努力磨练心性的过程,只怕三教九流越是心术不正的人越是喜欢用它,更何况它还易速成、损心性,连好人用多了也难保不会变成坏人,倘若有人行差踏错,为了得到更大的力量祸害人命制造怨气,后果不堪设想!射日之征若败,你我死无葬身之地自不必提,而若是胜了,云梦江氏必须与魏无羡划清界限。他是阿爹生前最喜欢的首徒,也算是灭门事件中的幸存者,阿娘亲自救出来的人,既没有宣布退出江家,也没有声明加入蓝家,且战场上斩杀温家卖力非常,纵然以灭门导火索的名义将他逐出家族,亦可能会让我江家被部分人误以为没有容人之量。这脸不能由我江家来撕破,将来你找个机会,或激他自己退出,或正式将他驱逐,总之错要在他,不能在我们。”

        “我记住了,阿姐,夜里风露重,你再多加一件衣服吧。”    “不必,我去去就回,你明日还要去支援衡阳,早些休息吧。”我掀开帐门,在带着寒意的晚风中深吸一口气,向伤兵营走去,刚到不远处,便看到一个人迎了过来,孟瑶眉目低垂,躬身行礼:“江大小姐。”    “孟公子辛苦了,这是还没休息?”    “昨日又有一个小家族被温家攻克,一队忠心的门生带着幸存的遗孤逃了出来,其中负伤的不在少数,我安顿好后不放心,趁着不到二更再转一圈。”    “你有心了。”我感叹孟瑶此人心思细腻,自他来后便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将交给他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无不顺心合意,每次战后不厌其烦清理战场并疏导安抚平民,常能拾遗补缺,好用的我都不想还给聂家了。

        孟瑶落后我半个身位,一起走过了两个营帐,思索片刻,我决定努力一把:“孟公子以为云梦江氏如何?”    孟瑶谦逊低头:“江宗主惕厉奋发,大小姐胸有丘壑,众门生精诚团结,别有一番崭新气象。”    “那你可愿留在江家?只要你点头,聂宗主那里我来说项。”    “什么?!”孟瑶一惊,我继续道:“你心思缜密,机灵百变,是难得的人才,清河聂氏风格直来直去,只怕时间长了你的日子不会很好过。阿澄尚且稚嫩,我有意留在江家辅佐,本打算射日之征后便宣布一心向道终身不嫁,你若愿意投效,我可招你入赘,在云梦江氏给你仅次于阿澄和我的权力,让你可一展抱负,聂宗主也不好拒绝成人之美。”

        “什么?!”这次的惊呼却是一个软糯的女声,我疾点几步,绕过小半个帐篷,乐陵秦氏家主秦苍业之女秦愫双手掩口,泪盈于睫,姿容秀美,神色中一惯的天真烂漫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风露清愁。秦愫急急问道:“孟公子,你、你要娶江大小姐么?!”    一句话脱口而出,其中情意不容错辨,秦愫立时反应过来,“啊呀”一声红了脸,便要掩面逃走。    “秦小姐留步!”我连忙把人叫住,望了一眼下意识追出两步的孟瑶,意识到这个上门女婿是不可能了:“秦小姐和孟公子相识?”    秦愫含羞带怯,声如蚊呐:“孟公子在战场上救过我……”    原来还是英雄救美,倒是我不解风情了,我微微一笑:“我和孟公子说笑的,还有几个营帐没有转,我先走一步,孟公子,送秦小姐回去。”

        “这……江大小姐一个人……”孟瑶略有迟疑,我赶紧摆手:“无妨,之前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巡|视过,温家正在河间和聂家胶着,暂时顾不到这里,而且不远处就有江家岗哨,我身上也有几件法宝,不乏自保之力。”    孟瑶还在踟蹰,我恨铁不成钢的把他往秦愫方向一推:“傻子,这么晚了,秦小姐还装扮整齐的跑到伤兵营里来,她是知道你今晚会放心不下的多转一圈,特意来寻你的!现在立刻马上,和她约会,这是命令!”    孟瑶的脸也慢慢红了,我加快脚步,迅速脱离了这个狗粮批发市场。

        第二日,孟瑶抱了这个月的卷宗来寻我,我请他坐下:“昨日和秦小姐聊的如何?”    孟瑶苦笑:“谢过江大小姐美意,可我与秦小姐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英雄不问出处,曾不见汉高祖起于布衣之事乎?射日之征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精明强干,只消积功上进,何愁没有出头之日?等将来再自立门户,成一孟氏镇守一方,再选良媒登门,不怕秦宗主不答应。”    孟瑶摇头:“谈何容易,我若建立家族,兰陵金氏定然拿我开刀,秦宗主追随家父,更不可能把爱女嫁给我。何况家母生前心心念念要我认祖归宗,如果不能风风光光的登上金麟台,我终究无法甘心。”

        “也罢,人各有志,不得勉强。”我思索片刻:“你进入聂家时日尚短,功劳多在我江家建立,我有意请阿澄修书一封,向聂宗主保举你为聂家副使,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请聂宗主推荐你去金家,也好助你早日认祖归宗。我原该也请阿澄联名的,可你也知道我们和金夫人的关系,只能避嫌了。”    “多谢江大小姐,孟瑶没齿难忘。”孟瑶欣喜不已,作势倒身下拜,被我虚扶一把:“你在我江家期间,我会着重为你叙功,等到离开江家之后,便只能靠你自己了,但我保证,云梦江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孟瑶本就是清河聂氏借给云梦江氏的人马,江澄一封书至,副使的名头下来的很快,他摇身一变成为了聂家驻江家的使者,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一年后聂家后勤遭温家截断,粮草不济,恰好我手头刚囤了一批新粮,便令孟瑶押运送往清河,以解燃眉之急。孟瑶带着江澄给聂明玦、我给聂老夫人的信出发了,有这份功劳在,聂明玦对他希望得到的荐书别无二话,当场书就交给了他。孟瑶怀揣着荐书与忐忑的心情,再次登上了金麟台,叩响了兰陵金氏的大门,然后便如水滴大海,再无音讯。

        又过半年,战地医院的摊子越铺越大,已成为百家后勤枢纽,岐山温氏在秦岭一代被清河聂氏和姑苏蓝氏联手压制,为求破局,派重兵绕至后方,奇袭战地医院。当时江澄正远在江陵,鞭长莫及,最近的援军乃金家少主金子轩率领,得知消息后火速来援,与温家鏖战之时,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战地医院忽然大开营门,一队修士杀出,与金家里应外合,大败温氏。

        金子轩从未想过再见江厌离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自幼心高气傲,族中宠爱异常,从小到大唯一一件不顺心的事便是母亲定的那桩莫名其妙的娃娃亲,几次到访莲花坞,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刻意规避,对那位未婚妻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单薄的影子。从一开始,金子轩就不相信,江厌离这样修为不高的世家之女上战场来能做什么事,能帮多少忙,实际上根本就是来添乱的。他从来都不了解她,也没想过要去了解她,在他看来,江厌离在百家中的偌大名声,多半是倚仗出身世家,抢夺了别人的功劳按在自己身上罢了。我错了,金子轩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的心高气傲,如果自己愿意解开被傲慢与偏见蒙蔽的双眼,如果自己能花费一点时间去详细打探一下这位前未婚妻的为人,是不是就不会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金子轩赶到战地医院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烈焰炎阳的海洋,穿着温氏家袍的人对着营门猛烈的攻打,他目力极佳,一眼望见一名穿着正装华服的女子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左手牢牢握着一杆九瓣莲纹的旗帜,紫衣猎猎飞扬,旁边两个江家门生紧紧护卫在她身旁,用佩剑拨开射向她的箭雨。有一支箭从她脸旁划过,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她面不改色的抬手一抹,放在眼前打量片刻,嘴角微勾,指尖轻轻一划,血代胭脂点唇红,接着一袖箭射翻了那个攻营的温家门生。

        金子轩心神剧震,身旁一名少年已冲了上去,扬手放出了兰陵金氏的烟花。    “援兵到了!”营地内传来一阵欢呼,甚至压下了温家的喊杀声,金子轩忙指挥门生猛攻温家背后,又派出一队自侧翼扰乱温家阵型,温家阵脚大乱,攻势立缓,反过身来试图突围。金子轩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抬眼望去,那名紫衣女子对他遥遥颔首,转身跃下,只余一杆大旗屹立不倒。金子轩一阵怅然若失,却不知原由,不多时,一队人马从营地里冲了出来,温家腹背受敌,阵型更乱,金子轩收慑心神,拔剑砍倒了一名冲到近前的温家门生:“杀!”

        战斗结束的很快,温家留下来大量尸首,仅小半人突围而去,前来接应的江家门生走到金子轩面前拱手见礼,谢过支援。金子轩拧眉:“方才我看到一位女修站在高地之上御敌,当真好胆色,不知是何人?”    “是我家大小姐。”    “荒唐!江大小姐万金之体,你们怎能让她轻易涉险?”    江家门生无奈,语气中却带着与有荣焉:“我们也这样劝,可大小姐说,倘若营破,我等皆为温家刀下之鬼,何来安全?她为营地主管,当身先士卒,不止让温家的人知道,更要让身后营地中的人知道,她不会逃也不会倒,她就在站这里,与我们同生死、共存亡!也是多亏了大小姐,营地只在刚开始受袭时乱了一会儿,很快大家便镇定下来共同御敌,我们只要能看见她的背影,就有了主心骨,就知道我们绝不会输!”

        金子轩久久无言,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喃喃道:“我错将珍珠作鱼目……”    他快步走进营地,抓住一名行色匆匆的江家门生:“江大小姐在哪里?”    门生一愣,指了个方向:“大概在产妇区,温家打过来的时候,有位修士安置在这里的夫人正好要生了,大小姐上去之前让我们好生看顾,所幸母子均安,这时候大小姐应该是去探望了。”    金子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疾步而去,心里思量着道歉的话,虽然江大小姐不知道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可他却不能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理应向她和盘托出,再请求她的原谅才是。

        未进营帐,金子轩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先一步撩赖帐门钻了进去,他认出正是那位第一个冲向围困营地的温家修士的少年,印象中是一个依附金家的小家族的嫡子,父母阵亡后一个人撑起了家族,手下不过还活着几十名门生,比灭门后的江家更凄惨几分。金子轩站在帐门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进去,里面的对话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江、江姑娘,你可有受伤么?我带了上好的伤药……”燕停归没说完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里是战地医院,怎么会少的了伤药,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无事献殷勤?我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少年,只觉有些面善:“你是……燕公子?”    燕停归忙不迭点头:“江姑娘还记得我?”    “记得,燕公子伤的很重,生命力却很顽强,比一般人恢复的快些。”    燕停归踌躇片刻,心一横:“江姑娘……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本来想憋在心里一辈子的,可我今天在战场上见到你,我就再也、再也忍不住了!”

        “那天温家攻破了我家的阵地,爹娘还有一个个熟悉的门生就在我眼前倒下去,我运气不好,援兵没有及时赶到,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温家都已经撤离了。我被他们错认成了尸体,就那样躺在尸体中,我以为我已经被放弃了,我已经接受在人堆里等死了,可江姑娘你出现了,你一点也不嫌弃那些血污腥臭,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活下去……江姑娘,你可知道你对我们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伤员们都说,每晚只要看到江家大小姐提着灯巡营的身影,我们就知道我们没有被放弃,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有人为我们牵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我们……”燕停归有些哽咽,他略微停顿了会儿才继续:“江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无意,我也不求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希望偶尔你可以看我一眼,你的目光将会化作我剑上的锋芒。我、我愿为你挥剑,江姑娘!”

        “请不要为我挥剑,燕公子。”我叹了口气,端正的神色:“请为你父母的在天之灵挥剑,请为幸存下来的依然追随你的门生挥剑,请为胜利、为守护、为未来挥剑。我无法报答你的厚爱,我能献上的只有祝福。”    燕停归舒了一口气:“足够了,江姑娘。”    他轻轻问道:“那你愿意偶尔看看我么?”    我莞尔:“我愿意,不止偶尔。”    燕停归回以笑容,转身而去,与金子轩正正打了个照面,金子轩冷声道:“军营是给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燕停归上下打量他一眼,微微一笑:“至少我的剑已不再迷茫,可你的剑却还没有找到方向。”

        燕停归扬长而去,金子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掀开的帐门:“江姑娘。”    “金少主大驾光临,请恕我未曾远迎,这厢谢过援救之恩。”    “江姑娘不必客气,金江两家同是伐温盟友,理应同气连枝。”    “我已安排医官为此战中受伤的修士诊治,不知金少主打算在这里盘桓几时?”    “温家可能卷土重来,我会驻守一段时间,直到江宗主赶回。”    “有劳金少主。”    帐内一时冷场,金子轩默默盯着我,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你觉得我的剑的方向应该在哪里?”

        不是,大兄弟你不觉得交浅言深了点吗?我哪知道你剑的方向在哪里,我又不是专门指导点家男主的随身老爷爷。    “我不明白金少主的意思。”    金子轩露出迷茫的神色:“他说我的剑没有方向,我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按照家族的安排修炼习武之外,我确实没有什么挥剑的理由……”    大兄弟你这是要魔怔呐,悟不出来就别悟,胡思乱想容易生心魔啊!不行,不能让他在我这里走火入魔,金夫人对我再好也越不过亲生儿子,金光善不得手撕了我。

        我心念电转,灵机一动,回身抱起床边刚出生的婴儿,他的母亲还在产房中昏迷,我便特意带过来照料。金子轩正怔怔出神,忽然怀中被塞进一团柔软的事物,下意识低头对上婴儿无邪酣睡的小脸,差点像抱了个炸弹一样扔出去。我噗嗤一笑,金子轩已经僵硬成了一座雕像,我上前帮忙托住婴儿小小的身躯,免得他不舒服大哭起来:“金公子如果不知道为什么挥剑的话,不妨先试试为了怀中这柔软的生命吧。”    婴儿恰在此刻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金子轩愣愣的,不自觉温和了眉眼。

        “阿姐!你没事吧?!”江澄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自从得知战地医院被袭,他就疯了一样拼命赶路,生怕失去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生生拿出了比玄武洞十天压缩到七天更快的成绩。一进帐门,江澄抬眼,金子轩和自家姐姐一起抱着一个婴儿,同时回头望他。    “啊啊啊金子轩我要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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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哥:追妻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安排情敌?

魏无羡:莲花坞已经面目全非了,还好峰回路转,我遇到了蓝二哥哥。


下章射日之征结束,争取写到百凤山。

  

@上官凌月 @阮清欢 @薜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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